小廝來喚謝昭的時候,他正在案前寫記錄,每次驗尸之后他都會寫下清晰記錄,在這記錄中寫出他的疑惑,他的推理,便于在下一次驗尸時碰到相似的案件尸體時,可以直接得出結論。
“謝仵作,大人回來了,請您去問話。”
謝昭還有最后一行字沒有添上,在落筆最后一個字時,他才應聲。
“知道了。”
他帶著自己剛寫好的記錄去見謝旻之。
謝旻之與荀長妄此刻正在停尸房,停尸房要求通風,保持涼爽,可在索公公的尸體移到這里來時,有人先在這里燃了松木,松木去邪。
“你看他脖子上有痕跡。”
蓋在索公公頭上的白布被人揭開,謝旻之戴上手下人遞過來的手套,捂住口鼻去看索公公脖子上面的痕跡。
青紫一片。
這青紫痕跡與剛才謝昭驗尸時查看的還有些不一樣,謝昭查看時索公公的身體還沒有徹底涼下來,而脖子上面的痕跡也只有很微小的痕跡,并不像現在一樣是大片青紫。
荀長妄聞聲蹲下來,戴上手套,也去看索公公的脖子。
他在看見這觸目驚心的青紫時心中略有驚訝,這疑惑他也沒有隱瞞,直接問出聲來:“謝大人,你不是說索公公是咬舌自盡的嗎?”
荀長妄狐疑的目光落在謝旻之身上,不是他不愿意相信謝旻之的話,只是現在擺在他面前的尸體身上的痕跡太過明顯的他哪怕是想裝作看不見都不行。
索公公要真的是咬舌自盡的話,那為什么脖子上面會有這么多的青紫?
謝旻之面對荀長妄的疑問并不心虛。
他點一點頭。雖然擺在眼前的索公公尸體上方痕跡并不像自殺。
“你看看他的舌頭。”
謝旻之自己說話時,站起來往后退了兩步,讓身后的小廝上前替荀長妄掰開索公公的嘴。
里頭滿是血跡,連牙齒上方都是血。
“這說明不了什么。”
里頭滿是血,荀長妄什么都看不出來,他覺得謝旻之的說法并不能說服他。
如果隨隨便便在死者的嘴巴里塞上一些血就說是自殺,那這破案的效率也太高了。
“等仵作來了你就知道了。”
謝旻之見自己說服不了荀長妄,索性放棄了繼續和他交談,畢竟他自己也覺得謝眼前的東西的確是很難說服別人。
不過謝旻之想,索公公是畏罪自殺大抵沒有錯處,畢竟是荀長妄的人親自從索公公的房間里面搜出來的毒藥。
“大人,謝昭來了。”
傳話的人聲音剛落下,荀長妄抬起頭就看見一張好看得過分的臉,一張極年輕的臉。
是他上次嘲諷的年輕仵作。
荀長妄看見他,從地上站起來。
這次他沒有再和謝旻之質問,畢竟上次陸豐年的驗尸結果他是十分滿意的,眼前的年輕又好看得過分的仵作,的確不僅僅只是一個好看而無用的花瓶。
謝昭他其實是個能裝玉液的寶貝玉凈瓶。
“謝昭見過大人,荀將軍。”
謝昭進門,與謝旻之對視眼神之后,目光也跟著落在了荀長妄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