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這樣說著,大抵是自己也覺得不可信,便又沉默了下去。
半響忍不住抱了抱蘇幼儀,低低的道:“若是男兒身,我定要保家衛國……”
官府要是有本事,柳州地界也不會這樣亂,既然這樣亂,說明他們無可奈何。
所謂的交代,也不過是句空頭話。
可是日子總要過下去,活著的人還要向前看。
蘇幼儀再一次打起了精神道:“我去照看錢太太。”
齊睿還是那樣坐在黑漆的太師椅上,手里捧著一個官窯的青花瓷茶盞,沉靜如水的面上看不出任何異樣,只是額頭上卻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破石看了一眼忙垂下了眸,接著道:“據幾個仆人所言,進來了大概有六七個拿著刀的人,穿戴的是青色的三梭布,都用布蒙了面,為首的一個身上還有一陣香氣,并沒有動錢家的錢財。”
破石雖然已經覺察到了異樣,但他說話向來只客觀的陳述事實,并不會夾雜自己的個人判斷和情緒。
李廣榮猛的跳了起來:“怎么會這樣?!”
齊睿垂眸,仿佛是在忍耐什么:“令勇此人,從前也打過交道,雖然用的都是不義之財,但卻從來不會做出欺男霸女的為人不齒的下流事情來,有人渾水摸魚。”
李廣榮氣的在原地轉了一圈,忙又看向齊睿道:“那接下來怎么做?”
齊睿緩緩收緊了拳頭,淡淡道:“去告訴王嵩,叫他去查。”
李廣榮不解的應了一聲,待要轉身出去,終于注意到了齊睿的異樣,輕呼了一聲道:“大哥,你可是舊疾發作了?”
破石這才敢說話,面上露出了焦急的神色:“好巧不巧,萬太醫昨天夜里受了傷,這下子可怎么辦?”
李廣榮雖然也著急,那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咕嚕嚕的轉了一圈,卻有了主意,拍著胸脯道:“你們放心,我有法子!”
說著話已經轉身跑了出去。
齊睿抬眸,眼底里的光華一閃而過。
翠珠坐在窗前的椅子上做針線,半響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正在床上酣然大睡的葉敬琦,想著半夜回來時候葉敬琦的裝扮,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衣衫不整,身上還有幾處不好形容的傷痕,她不敢問不敢說,所有的話都只能憋在心里……
蘇幼儀剛跟孫媽媽給錢太太換了衣裳,安頓了錢太太睡下。
錢云海自己也傷勢嚴重,若是處理不及時,還不知能不能活下來,是廖成賢在跟前照看,原本官府的意思是要叫眾人下去養傷,但是大家對柳州地界實在是覺得驚駭,最終還是決定在船上。
蘇幼儀抽空又叫如意去看了看廖清雅和鑫哥兒,如意回來在外間向蘇幼儀回話:“大奶奶帶著哥兒剛剛用了晚飯,叫姑娘不要操心,他們一切都好,只管照看錢太太就是。”
蘇幼儀微微頷首,孫媽媽卻從外頭進來道:“李大人過來,要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