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白怕眾人壞了興致,忙又接口道:“皇上到底偏心易安,寧王為杭州的事彈劾易安,皇上看也沒看…..”易安是齊睿的字。
眾人都笑起來,秦王揶揄道:“我這個親兒子也要自嘆不如。”
待得眾人散了,秦王才特地留了齊睿,他生的高大,像了他的生母,容貌卻眉清目秀,自有些風流體態,眾人一散,立刻露出了親昵的笑容:“大哥可算回來了。”
齊睿笑著點了點頭:“王爺一向可好?”
“大哥見外了。”說著話目光一轉,看著齊睿道:“廣榮說,杭州有位蘇姓的姑娘也上京了?”
齊睿眉頭微皺:“他都說了?”
“說了。”
“真的?”
“真的。”
秦王興高采烈的回去,進的王府的大門一徑往書房去了,一面叫人去請燕歸來,待得他回了書房,丫頭早備好了他愛吃的芙蓉蛋、鵝肫掌羹,秦王換了衣裳出來,仔細一看,笑著道:“瞧著必定是曉君妹妹來了,別人可是做不出這樣的味道的。”
下頭人笑著道:“王爺英明。”
說著話,見個清瘦的少年推門走了進來,一身的黑袍,烏發豎起,劍眉星眸,一身氣質十分別致出塵,眼眸深而點漆光澤閃閃,微微一笑偏又有一種溫柔似水的氣質,實在見之忘俗,過目難忘。
秦王見燕歸來進來,笑的格外親切,做了請的姿勢:“快坐下,曉君做的飯食,正好咱們一塊用了。”
燕歸來撩起袍子往秦王對面坐了,瞧了一眼秦王,笑道:“王爺心情瞧著格外的好。”
秦王給燕歸來到了一杯酒,笑著道:“哪里是格外好,是非常的好!你在不知道遇上了多好的事情,大哥身邊一直沒個知冷知熱的人,如今可好了!”
燕歸來自然也知道秦王和齊睿關系親厚,非比尋常,為了齊睿的事情這般高興,倒也在情理之中,于是向秦王敬酒:“恭喜王爺!”
秦王笑道:“同喜!”
兩人一面吃酒一面又說了齊睿的事情,秦王把蘇幼儀的事情也都說了,又問燕歸來:“你說說,齊睿對那丫頭到底是什么意思?愿意還是不愿意?我想著難得碰見了這樣的孩子,又有些本事,正想著怎樣好好的跟那孩子搭上關系,一是感激,另一個也是叫她能夠對齊睿更好一些,若是真能治好了他的病,那簡直是天下百姓的福音!若是能將兩個人湊在一起,齊睿后半生也能叫人放心一些。”
燕歸來眼眸卻深了起來,坐在屏風下的陰影里整個人都變得幽深難測了起來,仿佛一陣風一陣雨,頃刻間就會消失一般,他舉起酒杯半響道:“蘇澤的妹妹么?”
秦王瞧了他一眼,似是想起了什么大事,忍不住握了握他的手,沉聲道:“就是她,聽說十分天真可愛,太后都下了話,無論如何要保著她,將她許給了齊睿。”
燕歸來抽回了自己的手,站了起來,冷笑道:“那孩子到底小,要叫她幫著齊睿,我鼎力支持,若要叫她跟了齊睿,我卻不能同意,那國公府,是個什么樣的地方?他齊睿艱難不易就要拉上別人?想要那孩子去填國公府的坑,先從我的身上踩過去!”
說著話推門而出,拂袖而去!
春日的風順著大開的門吹了進來,秦王站在那里瞧著外頭樹上竟然不知何時開了花,燕歸來的身影落在了那斑駁的樹下,搖曳淺淡,似乎也扯著他心里的一根線,他搖頭失笑,他的這位下屬,到是越發的長了脾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