鑫哥兒是見不著,林若嬛是不能常見,上次景山牧場一別,也有些日子了,不知道林若嬛過的怎么樣。
聽琳瑯的意思,南安王府的那兩位雙生姐妹花也不是好相與的,對林若嬛十分有敵意。
等到寫完了信,屋子里已經點了燈,燭火跳躍,印著光亮的地磚和團花的毯子,外頭有丫頭道:“侯爺請姑娘往書房說話。”
蘇幼儀放下了筆,淡淡的應了一聲:“這就去。”
永寧侯葉無雙穿著一件赭色的團花交領長袍,端坐在堂上《太公垂釣圖》下的太師椅上,另一面坐著大紅色補服的李廣榮。
李廣榮見蘇幼儀進來,下意識的看了葉無雙一眼,蘇幼儀想要把事情鬧起來,可是葉無雙似乎并不看重的樣子,怕是要叫蘇幼儀失望了。
蘇幼儀進去見了禮。
葉無雙神色復雜的看向了外甥女,十來歲的孩子,烏黑的頭發梳做了雙平髻,兩面各串了圓潤可愛的珊瑚串珠,讓人看著,想到了孩童胖乎乎的小手小腳,身上穿著一件素面的粉白對襟大襖,下頭系著蔥綠的綾子裙,簡單素凈。
葉無雙一下子想到了蘇幼儀的身世,眼里有了憐愛之色,緩和的道:“坐下說話。”
蘇幼儀便坐在了下頭張椅子上,抬頭看過去。
舅舅已經是四十多歲的年紀了,留著胡須,滿身大家長的威嚴和肅穆,跟母親神似的雙眼瞧著她的時候,卻難得柔和了一些。
蘇幼儀就知道自己今日的裝扮沒有錯。
她打扮的稚嫩又刻意的穿著簡單,就是為了叫舅舅想起自己身世可憐又年紀稚嫩,是個無依無靠的孩子,到時候既會因她稚嫩少份猜疑,又會因為她的可憐多一份同情。
她目的才能達到。
李廣榮挑眉笑了笑。
到似乎又領略了蘇幼儀的聰慧。
蘇幼儀裝作不認識李廣榮的樣子,開了口:“舅舅今日叫我過來可有什么事?”
葉無雙斟酌著道:“聽說你嫂子在雅客來酒樓遇上了事?”
蘇幼儀先是微微一愣,接著又露出糾結之色,漸漸的又似是下定了決心,微微咬了咬嘴唇,然后站了起來。
面上的神色一覽無余。
葉無雙的神色又柔和了兩分。
蘇幼儀站起來行了禮道:“本來這事不敢跟舅舅說,怕舅舅聽見了生氣,只是今日舅舅問起來,于情于理我都不該隱瞞,何況我又從了私心。”
說著,似乎是微微有些不好意思,不得頓了頓才接著道:“嫂子一人在家,若是總有這種事情,往后不知要受多少委屈,那日商行的人邀了嫂子去說話,滿口都是胡言亂語,分明是以勢壓人,后來,后來巡城兵馬司的人過來,那些人看見了害怕,就有嚷嚷起來,說,說是永寧侯府有人拿著帖子叫他們這樣做。”
“我不信,我知道他們是在胡說八道,舅舅是我最親最近的人,母親在時候就時常說,她同舅舅如何要好,如何一起延學讀書,我也不知道那些人為何如此胡亂攀扯,只是今日舅舅問了,我自然就說出來。”
“我說給舅舅,絕對不是不信舅舅,只是要叫舅舅知道,防著那些嫉妒舅舅賢能的人,拿著這些事情做文章,我雖然小,卻也知道有御史臺,若是叫那些人知道,拿著這個事情做文章,鬧到了上頭,舅舅豈不是要冤死?”
李廣榮要低著頭喝茶才能壓住嘴角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