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個會掙錢的嫂子,這不大的院子里什么好東西沒有?!
怎么就這樣好命?!
他們姑娘聽著好聽,內里的艱難只有自己知道。
大家站在院子里唏噓了一回才各自散了。
葉永珍回了屋子里,見下頭人送了半個西瓜進來,她坐在書桌前,聽得那婆子喋喋不休:“大奶奶莊子上的東西,熟的早,叫姑娘們都嘗嘗鮮…..”眼前卻是蘇幼儀得的簪子一晃一晃的。
她不耐煩的答應了一聲,等著婆子走了,又歪在月洞窗下的貴妃榻上,侍書正好從外頭進來,接了小丫頭的扇子在旁打著扇,屋子里一時靜悄悄的,卻有些悶熱,葉永珍坐了起來皺眉道:“怎么冰沒有送過來?”,
侍書低低道:“為的這個事,我也去找了文兒,誰知道家里如今連這也難,只能可著老太太太太那里,還有如今的云哥兒用,別的院子就少了…..”
葉永珍怎么也沒有料到家里竟然到了這地步,她忍不住道:“前兩天我去清悠閣,怎么見著那里…..”
侍書似是羨慕似是嘆息的道:“姑娘怕是不知道,剛剛觀音胡同又送了東西過來,我跟著過去瞧了瞧,實在是,各色各樣都想的周到,雖說比姑娘差的多了,可是那一份疼寵卻難免叫人心里羨慕,那些冰也不是咱們家里的,都是那邊送過來的….”說著話見葉永珍面色十分不好,知道自己說的話葉永珍不愛聽,連忙打住,只垂著頭打扇。
葉永珍正不樂意,見叫出去打探宋佩蓉消息的丫頭進來,冷了臉道:“宋姑娘做什么?”
丫頭垂手站在那里道:“往三爺院子里去了!”
葉永珍登時拉長了臉:“她想做什么?!”
難道以為她真的會叫宋佩蓉這種身份進了她們家的門,嫁給她的弟弟做正妻?!
她的弟弟往后可是要尚公主,出人頭地為她撐腰的,可不能叫這些人壞了事!
她向著侍書道:“你去看看,回來告訴我她做的什么說的什么。”
侍書忙應了一聲站了起來,快步向外去。
她們姑娘對誰都不大上心,顯得冷淡,對三爺卻是真心疼愛,滿腔熱切,宋姑娘要是真的招惹了三爺,那可是摸了老虎屁股,離死不遠了。
宋佩蓉進了葉皓軒的屋子里,見小丫頭們都在打盹,唯獨窗前一個紅色比甲的丫頭在做針線,她笑著過去道:“做的什么?”
這丫頭正是葉皓軒的大丫頭叫做九紅的,是葉皓軒屋子里的頭一份,見宋佩蓉進來,忙站了起來,笑著道:“姑娘來了,快請坐。”
宋佩蓉難免又打量了九紅了兩眼,見她膚色白凈,觀之可親,不禁笑容又深了兩分,坐下來,不過跟九紅閑聊,又笑道:“前幾日聽說在老太太屋子里,因蘇姑娘說了一句不喜歡栽在盆子里的海棠花,沒得拘束,三爺回來就把盆子里的花都挪了出來?”
九紅一下子笑起來:“姑娘也聽說呢?為的這個事情鬧的我們院子里不得安生,生生毀掉了好幾盆上等的海棠,早起我還在可惜,姑娘就提起來了。”
說著話,卻見宋佩蓉只拿眼瞅著她笑,她初時沒反應過來,過了一會卻漸漸品過了味,就不大笑的出來。
宋佩蓉眼里見了笑意,徐徐道:“老太太又心疼蘇姑娘和三爺,什么事都由著他們,偏三爺霸王一樣的人,遇見了蘇姑娘,就又換了個人,她說花不好,花就拔了,她若是說人不好,難道也扔了不成?”
九紅深看了宋佩蓉兩眼,起身到了茶,轉身捧給宋佩蓉,笑著道:“姑娘潤潤嗓子。”
宋佩蓉接過了茶,抿了一口,又轉身放在了旁邊的小幾上,頓了頓,嘆息著道:“你知道我因得罪了那一個,因此叫人編排了諸多難聽的話出來,我自己又沒人撐腰,老太太那里難道敢去辯駁,家里嫂子又是那樣,將來的出路還不知道在哪里?”
說著話,到是真心實意的落了淚,九紅眼眸微動,越發親切起來,給宋佩蓉擦眼淚:“姑娘快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