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瑜如今已經學會了十八般技能,舞技,吹笛,吹塤,刺繡等等,儼然是后宮第一才能之輩。縱然她平日里冷心冷性,也時不時有妃嬪上門來請教,她也耐心教,久而久之,倒是落了個好名聲,皇后已經準備向皇上稟奏,下月升她為美人了。
一會兒,阿瑜便大步流星地來了,清云宮中人人都忙乎了起來,難得有了些熱鬧,一應菜品俱全,糟鵪鶉,八寶鴨,清蒸魚,個頂個的佳肴。
溪音見她來了,拉住阿瑜的衣袖,“同我來,我這樹下埋著幾壇好酒,都是梅花酒。”
“閣主贈我的我都喝完了,你怎么還有?”
“這不是閣主贈的,是我前年冬日時自己釀的,本來……”
“什么?”
溪音未說出口,本來是等他一起共飲的,那時她才入宮不久,他們望江樓共飲的那一幕一直都記在心里,甚至還天真地以為以后還有這樣的機會,便釀了這梅花酒。
“沒什么,我們快些進去吧。”
阿瑜看著溪音,不知她因何事如此欣喜,但想必與那畫師有關吧。
兩人對飲到深夜,侍女們都退下了,兩個姐妹執手相望,說起了醉話。
“阿音,你今天是怎么了?”
“我就是高興,知道他一切都好,我很知足了。”
“他……為何這么久才給你來信?”
“興許是不方便吧,畢竟我們是見不得光的,如此禁忌,需得步步小心,上次險些要了我半條命。”
“那如何又來信了,總是有些蹊蹺。”
“可能是本美人魅力太大,他……思念過甚。”
“真是敢說,不過我問你,你對官家當真無半點情意?”
溪音聽到“官家”二字忽然警惕了起來,環望了四周,見四下無人,這開口道,“他是個體貼的夫君,只是我要的人,需得是于千千萬萬人中,最愛我。”
阿瑜看著她眼里的光,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不明白。天下男子三妻四妾本是尋常事,于千萬人中,最愛自己,世間真有這樣的情感嗎?她沒遇見過,也未曾有此奢求,但這句話卻被她深深地記在了心底。
溪音問道,“你呢,這些個日子里,官家也算縱著你,你的臉冷得不比我好多少呢。”
“我可沒有,他回回來,我都上演個人才藝秀,這要是在清音閣,也得千金呢。”
“你也夠大言不慚的,官家的賞賜豈止千金呢。”
“我入宮本就是為了閣主的囑托,照顧好你,保護你,其他的心思我也沒有,我這一生,本就無所求,至于官家,他是什么樣我都無所謂。”
溪音將杯中最后一口酒飲罷,“你倒是比我適合在這里,起碼不會失意。我卻不能,總是反反復復折磨,想要的人不在身旁,想要的生活得不到,你知道嗎,我最近常常想起昔日冷宮里的容娘子,我甚至明白了為何皇后娘娘讓我去看她,想必是因為我和那容娘子有幾分相似吧。”
“不許你說這么不吉利的話,你和她不一樣,她太過決絕剛烈,所以才落得了那樣的結局。”
“我倒是羨慕她,終得自由,不用再去違心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