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做飯,我快餓死了。”
蘇大爺對著白溪嚷嚷。
“蘇酥呢?”白溪掃了一眼客廳,沒有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蘇酥是蘇大爺的女兒,今年十五歲,就讀于東海三中的初中部。
東海三中的放學時間要比東海一中稍早一些,所以平常都是蘇酥負責做飯。
至于蘇大爺,自從教會女兒做飯后,他就再也沒有動過手。
“她去上鋼琴課了,昨天剛給她報的。”蘇大爺說。
白溪哦了一聲,放下書包,走入了廚房。
廚房內響起了鍋碗瓢盆碰撞的清脆響聲。
十幾分鐘后,白溪端著兩盤菜走了出來,一盤是西紅柿蛋湯,一盤是肉片炒菜花,都是他較為擅長的家常菜。
兩人坐在桌前,蘇大爺嘗了一口西紅柿蛋湯,嘖嘖搖頭,“小白,廚藝退步了啊,這湯喝著不鮮。”
白溪撇撇嘴。
蘇大爺用手拿起一塊肉片,仰頭張開嘴,將它丟入口中。
他嚼著肉片,含糊不清道:“呀,有點焦!”
白溪依舊不說話,只是默默吃著菜。
蘇大爺是一個話癆,尤其在飯桌上的時候話特別多,和他生活了這么多年,白溪早就習以為常了。
“要我說,你小子出鍋的時間不太對。”
“嘿,這菜花怎么切成這樣?”
“湯里的西紅柿也太少了吧!”
“肉片也不太夠啊。”
“……”
只是簡單的兩樣家常菜,卻被蘇大爺挑出了十幾個毛病。
白溪刷地一下站起身,端起兩盆菜,轉身朝著垃圾桶走去。
“別別別!我錯了!”蘇大爺一陣怪叫。
白溪端著菜,面無表情地回到桌前。
蘇大爺一邊夾菜,一邊賠笑道:“好吃,真好吃!”
白溪露出一抹無奈的神色,蘇大爺從來沒有個正形,哪像一個中年人,倒像是一個頑皮的孩子。
他和蘇酥經常會產生一個相同的想法,不是蘇大爺在照顧他們,而是他們在照顧蘇大爺。
“對了,小白,你待會得去一趟拳館。”蘇大爺慢悠悠說道。
蘇大爺在小區旁開了一家拳館,教授一套名為“浩然拳”的拳法。
這名字聽起來很唬人,其實只是一套養生拳法,按蘇大爺的說法,浩然拳老少皆宜,不僅能夠強身健體,而且還可以修養身心。
這年頭,對華夏功夫有好感的人已經很少,再加上網絡上那些所謂的武學宗師被格斗家胖揍的視頻滿天飛,所以拳館的生意比狗骨頭咖啡廳還要差,學拳的年輕人少得可憐,哪怕是周末,也只有兩三個人。
不過蘇大爺對此毫不在意,白天的時候他會將拳館布置成棋盤室,專供他人娛樂,晚上要是沒人來學拳,就借給小區的老人跳廣場舞。
白溪曾經問過蘇大爺,為什么不把拳館直接改成棋盤室,這樣收入還能多一些,蘇大爺表示浩然拳是祖上傳下來的拳法,按照祖訓,他必須將浩然拳發揚出去。
來學拳的都是記名弟子,蘇大爺的親傳弟子,只有兩人。
其中一人,便是白溪。
事實上,白溪根本就不想成為蘇大爺的親傳弟子,但他也沒有辦法拒絕,誰讓他吃蘇大爺的,睡蘇大爺的呢?
另一個親傳弟子比白溪早入門,白溪自然稱呼他為師兄。
蘇大爺只有白天的時候才會跑去拳館,晚上都是白溪的師兄負責教授浩然拳。
“師兄呢?”白溪問。
“你師兄今天有事。”
蘇大爺打了個飽嗝,“吃完就趕緊去吧。”
“我吃飽了,記得洗碗。”白溪放下筷子,拿起書包走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