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勁揉了揉眼睛,白溪站起身,拿起掃帚,開始打掃房間。
他打掃得很認真,連門后墻角落里的灰塵都沒有漏掉,做完這一切后,他輕輕地關上門,走出了房間。
樓下突然傳來腳步聲。
白溪愣了一下,這個小區被遺忘多年,連開發商都不感興趣,鎮上的居民更是將這里當作不詳之地,平日里都離得遠遠的,根本不愿靠近,這些年他來了這么多次,也從沒見過一個人影。
白溪站在樓道口,等待著那人上樓。
腳步聲越來越近,來人是一個青年,約莫二十歲左右,身穿軍綠色迷彩服,拎著厚厚的行囊,剃著板寸頭,五官端正,身材健碩,臉上有一條刀疤,從上往下穿過他的左眼,令他看上去堅韌而兇悍。
四目相對,兩人皆是一怔。
“小白?”
“肖哥?”
“是我。”青年點頭微笑,走上樓道。
白溪呆在原地,如同一尊泥塑雕像,一動不動。
青年放下行囊,張開雙臂,給了白溪一個結石的熊抱,“好久不見。”
白溪回過神來,眼中閃過一絲激動的情緒,“肖哥,這幾年你都去哪里了?”
青年名為肖笑,十年前住在白溪對門,比白溪年長五歲。
小時候,白溪一直跟在肖笑屁股后面跑,兩人是小區內出了名的搗蛋鬼,經常做一些惡作劇,搞得整個小區雞飛狗跳。
肖笑的父母也在那場大火中喪生,他在細水鎮上還有其他親戚,大火過后,便住到了親戚家。
白溪被蘇大爺領養后,偶爾也會回來與肖笑見上一面,但是有一天,肖笑卻突然失蹤了,他的親戚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
當時的肖笑,年僅十四歲。
白溪為此擔心了好幾個月,隔三差五就跑到肖笑的親戚家,詢問肖笑有沒有回來,直到那家親戚搬離了細水鎮,白溪才漸漸淡忘了這件事。
“四個字。”
肖笑放開懷抱,眉頭微揚,“闖蕩江湖!”
“闖出什么名堂了?”白溪打趣。
“嘿嘿,名堂可大了,說出來怕嚇到你。”肖笑咧了咧嘴。
“你是剛剛回來?準備住在這?”白溪問。
“只是來看一看,很快就走了。”肖笑說。
“小鼻涕蟲都長這么大了,時間過得可真他娘快!”肖笑打量著白溪,一陣感慨。
他拍了拍白溪肩膀,“我今天還有事,改天找你喝酒。”
“一言為定。”白溪笑道。
兩人互相添加了微信,又聊了很長一段時間,然后互相道別。
走在細水鎮的一條胡同中,白溪的心情比來時要好上了許多,因為他見到了肖笑,一個被他視作兄長的男人。
白溪忽然停下腳步。
一名少年從前面的一家店鋪中走出,正好與白溪面對面站著。
“這么巧?”
一頭白發、戴著赤紅色耳環的少年,挑眉說。
正是松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