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唐家。”
唐路行說起唐家的語氣冷如寒冰,不像本家倒像仇家。
他卻沒有說因為唐家什么,只是像想起什么似的繼續問起她案子的事。
唐路行:“什么時候開庭?”
荊岑:“具體沒定,估計明天就能有消息。”
“你今天去那個巷子查什么?”
“蘇岱林給了我很重要的線索,但里面涉及到一個特別疑惑的點,我想去查查。”
唐路行扶著荊岑坐在病床上,荊岑看左右沒人,把下午蘇岱林交代的話給唐路行說了一遍。
唐路行聽完后沉默了片刻,“易曉棠是個好苗子,她在片場話不多,但很有天賦也很拼,我知道她跟蘇岱林的事,卻沒多在意,畢竟圈子里分分合合太多。她媽媽的事我也知道,她的片酬和其他收入不低,金錢上想必不算為難,只是沒想到……”
他頓了片刻,疑惑道:“你說她去了六樓,六樓是唐路征的房間,他作為投資方,美其名要深入基層體察民情,所以給弄了房間,但他從來沒去過。”
荊岑:“案發當晚呢?”
唐路行:“我其實查過,那一晚他的行蹤不明,但具體去了哪里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憑我查到的東西,我可以告訴你,我懷疑那個房間另有其人”
荊岑全身汗毛倒豎。
“另有其人?能讓唐路征背鍋的人?”還有誰?這梨城能讓唐路征背鍋的有幾個人。
荊岑驚問,“你查到什么了?”
唐路行:“昨天你看到的那條裙子,CH高定同系列花色近十多年都以唐路征名義定過。可正如你所說,唐路征那會兒才多大,我不信他十幾歲出頭就會這樣玩。”
說完他嘲諷一笑,補充道:“當然,我不是說他人品年輕時多好,只是他媽王太太早些年還指望他發奮成家族精英,不太可能允許他這樣瘋。”
荊岑從他的話里捕捉到了好幾個重要信息。
“三十條裙子都是一種用法?都是同一種碎花系列?這是為什么?”
荊岑隱隱約約感覺到唐路行在查一些事,且和她也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聯想到他的身世,她突然想起十多年前渥太華的初見。
……
十多年前的渥太華西區,暖陽漸落,晚霞漫天。
范媽媽和范遇行搬到隔壁住的時候,她是第一個發現的,那天她正無聊地趴在窗戶上看落日,突然就看見隔壁空了一段時間的小樓房里開了窗戶,有個白瓷一般漂亮的男孩在房間里整理物品。
她立馬打了爸爸的電話,問他知不知道隔壁家搬來了新鄰居。
但爸爸照樣很忙,無聲無息的聽她說了一段后,只給了一句“昨天買了一箱梨,你分一半去打個招呼”這樣的話就掛斷了。
在加拿大,很多這種獨門獨棟的獨立屋,隔壁來了新鄰居,拿點水果上門打招呼再正常不過了。
況且后來她打了招呼才知道,竟然是中國老鄉呢。
可她第一次看見范媽媽的時候,還是差點沒把驚訝遮住,畢竟年歲太小,一張布滿燒傷傷疤的臉突然闖入視線是很容易被嚇到的。
幸好她跟著爸爸走南闖北,歷來見多識廣,又被媽媽教得極有教養,所以生生咬著牙把驚呼湮進了嘴里。
晚上爸爸回家,她說起白天拜訪鄰居的事,“他們家的小芋頭又白又剛。”
爸爸問她什么芋頭,鄰居做的菜嗎?
她嘻嘻笑了,“不是,他家那個弟弟叫范遇行,又白又不愛說話,但其實挺可愛,叫芋頭合適。”
“怎么又亂給人起綽號。你見到……他媽媽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