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隼中的真元逸散,變成了一張人皮紙。
這張人皮紙,來自二階的罪犯,雖然不如俏面僧的那張,卻同樣是二階,所以,很順利折成了二階紙隼。
將紙隼放進了紫金缽,讓盂丘澤薇認主并輸入真元。
陸無傷翻手取出了一疊宣紙,飄然落在了地上,偷偷渡過朱江后,沿著河岸向黑沙角行去,雙手卻在不停變幻,將一個個紙人折疊而出。
“戾!”
二階的紙隼飛出紫金缽。
陸無傷已經將手上的宣紙消耗一空,折出了近百個小小的紙人,他張嘴一吹,一股白氣將紙人吹落,洋洋灑灑,化成了一個個【活人】。
“哎吆~哎哎喲~”
這些紙人擁擠在一起,不需要陸無傷吩咐,爬起后便在荒野中鋪展開來,它們有的折樹枝,有的撿石頭,戰力雖然等于無,看起來卻很唬人。
陸無傷笑了笑,翻手又取出一疊宣紙。
一路所過,留下一路的紙人。
等陸無傷回到黑沙角附近,幾十里的地面,被他灑了一千多個紙人,以及一百多位神兵神將。
“開始吧。”
陸無傷長出口氣,遠遠避避開了刑徒有可能經過的地方,這五階的刑徒太嚇人,但凡靠近三里,他都覺得不安全,如果沒有這般多手段,他才不敢招惹對方。
“烏拉~烏拉~”
吃飽喝足的刑徒正躺在朱江中,任由江水沖刷著身軀,岸邊突然響起了呼喊聲,他剛剛站起,一個石磨大的巨石便砸在了腦袋上:
“砰!”
“吼!”
刑徒大怒,一聲怒吼,將岸邊十幾個紙人震成了碎紙片,抬頭望去,正好看到展翅南飛的二階紙隼,只是紙隼飛的太高,丟下巨石就瘋狂逃竄。
“吼~”
刑徒咆哮,一把捏住了碎成兩半的巨石,趟著剛淹沒腳踝的河水上了岸。
長臂揮舞,用力甩動。
兩塊巨石便如石炮一般向紙隼砸去,狂風怒嘯。好在紙隼身小靈活,而且飛行速度比一階時快了不止一籌,雙翼微收,一個側向翻滾便輕松躲過。
也不停留。
匯合另一只紙隼,快速向南逃去。
刑徒正在思慮對方值不值的追趕,前方的草叢中又鉆出一隊紙人,它們撿起碎石,向刑徒投擲,紛紛砸在了刑徒的小腿上。
刑徒皺起了濃眉,俯視著突然出現的小矮子,古銅色的面容難掩盛怒。
“砰!”
一腳踩下,所有的小矮子全滅,地面被踏出一個龐大的腳印
“烏拉~烏拉~”
刑徒剛要回轉丹江城廢墟,前方又傳來了小矮子挑釁般的呼喊聲。
“吼!”
“砰!砰!砰!”
在紙人和神兵的挑釁聲中,五階的刑徒怒不可遏,一路屠殺,一路向南狂奔,每當刑徒想要回轉,便有神將悍不畏死般發起沖鋒。
不知不覺,來到了黑沙角的邊緣。
剩下的七位鱗鷹神兵和兩位飛羽神將,繼續在前勾引。刑徒無所畏懼,一腳踏進了流沙中,號稱【一半流沙,一半泥沼,落葉不浮,沉舟即墜】的黑沙角,在五階刑徒面前,僅僅陷入了大半個小腿。
“吼~”
刑徒仰天咆哮,在黑沙角中撲殺著剩余的神兵神將,一路來到了陡峰幾里外。
此時,天色將暮。
陡峰上正有兩撥人對峙,一方是守著飛兔崖的黑袍老人常禹,以及他手下的兩百位兵甲,另一方有幾十人,為首者,是一位穿著八卦袍的中年道人。
這道人長相奇丑。
眉有半邊,嘴歪,眼斜,剪刀須,鼻孔朝天,雙耳招風,臉上黑一塊紫一塊。早先離去的玄陽散人正站在此人身后,低著頭,臉上陰晴不定。
“常...常先生...”
“所謂機緣在天,人浮于世,豈...豈可斷人機緣,即便王爺在此,怕也不能如...如此作為吧?”
丑道人說話結巴,雙眼幾乎瞇成一道縫隙,神色一片陰郁,面對四階的白衣公卿,竟然不見畏懼。
“瓊大師說的對,靖王府的人也太過霸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