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事關重大,現下陛下正是用得上趙家的時候,若在此時出了岔子,必定會對陛下的計劃不利。王皇后沉吟半晌,朝敏希吩咐道,“等晚間,你親自去一趟琉璃殿,同沈才人說本宮要見她,讓她帶可信之人過來。對了,記得走小道,莫要被人看出來。”
敏月很快應下,“諾。”她對這位沈才人很是好奇,去一趟也正好看看她是個什么樣的。
琉璃殿中,沈心儀正沉迷欣賞著擺放在正殿大廳之中的這潭小小的蓮花池,那蓮花池開得正盛,很是好看,下頭流水潺潺,數條小魚從中游過,正急切地尋找著什么。
“小姐,奴婢在房中找到一壇魚食。”紅粵早早進了屋內,略略看了一圈,剛好看到魚食,便拿出來同沈心儀炫耀。沈心儀便打開拿出些許喂了喂,瞧著那魚激烈爭搶的模樣,終想起自己正事兒還沒干,便問道,“咱們屋內沒有其余伺候的人嗎?!”
琉璃殿十分大,光這廳堂就有兩道回廊,一潭蓮花池和一叢含苞待放的山谷百合花。而居早已看完內里的紅粵講,里頭還有東、西兩偏殿和一個早前留下的小廚房,這些加在一起,光她們三人打理,定是不夠的。正在沈心儀擔憂之時,何媔玥領著不少人走了進來。
“小姐,你看。”紅粵拍了拍沈心儀,示意她回神朝外看去,沈心儀瞥眼,正看見那眉目清秀,眼眸間盡是柔情的女子走了進來,便開心道,“何姐姐,好久不見!”說著,便上去與何媔玥抱了抱。
二人分開之時,都能在對方的眼里,看到些許淚花。何媔玥感嘆道,“前段日子,我聽瑚兒回報,說你大姐聽聞你用一幅畫從名畫坊那兒換了斷崖山,便心生妒忌,把你困在了府里。還想著我已收了禮遇貼,日后一個出不去,一個進不來,定是難再見了。誰知,不過兩日,就聽說你進宮了,我不知有多歡喜,便緊趕慢趕地來了。”
沈心儀調笑道,“這說明我們倆有緣分,就連上天都不忍見我們再不能見呢!”何媔玥無奈,“你呀,就是會哄我開心。對了,我在來的路上碰見掖庭令楊勇,他正要將新選好的婢女分到你這兒,這些人都是良家子,極好的,身上也有些手藝,只是終究沒夠被選上的資格,所以就被分到咱們這兒來了。”
沈心儀朝她后頭看去,只見除卻站在何媔玥身邊的身著霽色或秋香之色宮裝的瑚兒、薔兒外,后頭還跟著四個丫鬟和三個太監,這些丫鬟生得都不差,有嬌嫩的、嫵媚的、清秀的,也有中規中矩的,而太監則看不出個什么,一眼掃去也都差不離。
何媔玥輕聲介紹到,“丫鬟們從左至右,喚梅心、芙兒、冉染和錦冪,太監們由左至右,喚小德子、小明子和唐然。楊勇同我說了,這些人都是他親自選的,定不會出錯。只是才人宮中,除卻咱們帶來的兩名貼身宮女,只能留一名太監和兩名做雜事的。姑姑或嬤嬤,都是沒有的。”
既然只能留三個人,那便要選最好的,干活最利落的。沈心儀認真起來,走到他們前頭細細打量。見那四名宮女中,梅心一臉的勢在必得,眉目間總流露出驕傲的神采;芙兒面色紅潤有些羞澀,總小心翼翼地打量著,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唯有冉染和錦冪,皆口觀鼻鼻觀心,規矩肅立的模樣。她轉身走向太監處,見三人雖都未露出什么神色,只是唐然看著更沉得住氣一些,其余二人雖規規矩矩的,但那眼眸間透露的憂慮,卻是瞞不了人的。
瞧完這一切,沈心儀便心中有數了,“冉染、錦冪和唐然留下,其余人都走吧。”何媔玥站在身后會心一笑,其實從見到這些人時,她便知道心儀會如何選,畢竟她自己便是喜歡安然過日子的人,自然也不就愛那等沉不住氣、或是驕縱算計的角色。
話音一落,大多未選中的婢女和仆役們暗暗嘆了口氣,應下后便準備離去,只那梅心忽的大喊起來,“小主不要啊!小主!”她心中焦慮,猛地跪下來,一步一步朝沈心儀挪去。今日陽光明媚,正是炎熱之時,她如此模樣,便有衣裳阻隔,腳腕也定會受傷。可她好似感覺不到腳上的灼痛,爬來的速度越來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