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州從來不缺宴會,馬會來臨時溫如意的腳傷早就好了。
馬會在城外,一路緩行,跟著溫晚意夫婦來到他們的位置,左右看看都是曾打過照面的人。
看樣子又是專為權貴舉辦的宴會,來了兩個月類似的宴會幾乎天天有,真不知這些人哪里來的精力,竟也不覺得麻煩。
要不是王府拒絕了大部分的宴會恐怕她光是為了赴宴都要累得喘不過氣,真不知道這些人究竟是怎么適應這種日子的。
溫晚意有事要與魏展遲說,警告他不許亂來之后告訴妹妹只要不離開馬場可以自由活動。
早就覺得無聊的溫如意開開心心地帶著小桃離開,渾然不覺自己身后墜了個小尾巴。
轉過花帳背后的柳樹就是死角,若不走近便看不見里頭有沒有人。
她正打算找個角落貓一貓忽然聽見樹叢后傳來奇怪的聲音,正要往前看個究竟突然被人一把拽住緊緊捂住嘴拖走。
“別動。”
不遠處被另外一個人抱住的分明就是小桃,她紅著眼睛十分委屈,因為掙扎得太用力被身后的人用力抓住手腳,難看又憋屈。
“你不叫我就松手。”
她遲疑著點頭,感受到身后的人并沒有惡意。
“樹叢后有人在行周公之禮,你若過去被人看見恐生是非。”
解釋過他才松手,卻沒有讓她離開自己的雙臂。
溫如意艱難回頭,不滿道“松手。”
見她壓低了聲音,程疏晏才稍稍放松,示意她看遠處樹叢中已經開始穿衣服的一對男女。
她紅著臉推他,卻被人抓住手,附在耳邊小聲說“安靜點。”
等人走遠之后他才松開桎梏,給她另指了一個方向。“這邊不適合你來,姑娘都在那邊。”
“那你為什么在這里?”
“我來喂馬。”不遠處就是馬廄,此處稍顯偏僻,除了馬夫少有人走。
九公子還要親自喂馬?
程疏晏看出她的疑惑,示意她跟自己走。“今天有賽馬,我會參加。”
“你還會騎馬?”
“看不出來嗎?”程疏晏把洗干凈的蘿卜遞給她“我雖然出身公府,但和家里不親近,有時會騎馬。”
明明他說話牛頭不對馬嘴,可她卻神奇地聽懂了。
大概是他有時會參加這種宴會,借著騎馬散心,反正和家里也不親近,即便身為九公子也會自己來看馬。
地上的大桶里裝著滿滿的蘿卜,帶著土,灰撲撲的,看著就讓人不想碰。
塞到手里的蘿卜濕答答的,她沒想到他還能注意到這些。
馬很高,鼻聲極響,她膽怯地接近忽然覺得手腕上一暖。
他隔著衣服托住她的袖子“他叫映雪,脾氣很傲,一般人都沒辦法近身。”
“它會不會踢我。”
他輕輕笑了,整個人籠罩在她身后,帶來安全的感覺。“我在這里,放心。”
溫如意緊張地看著高大的馬,手里的蘿卜還剩好長一截就嚇得縮手,整個人縮進他胸口。
從容地扶住身前的人,程疏晏靈敏地接住差點掉下來的蘿卜重新喂進映雪嘴里,順手拍了拍它的腦袋。
映雪親昵地蹭了兩下才走開去吃草料,步履緩慢優雅又有氣質。
她目瞪口呆地看著十分溫馴的馬,驚訝道“你不是說它很傲嗎?”看起來好像并不是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