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姑娘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那就好,我還擔心今年的祭典會草草了事呢。”
溫晚意并未搭理她,小聲囑咐妹妹吃些自己喜歡的,不必過于拘禮。程大姑娘對此嗤之以鼻,小門小戶就是這么上不得臺面,若不多吃些精貴的就覺得自己虧了。
“我新得了一盒雪后青葉請夫人嘗嘗味道怎么樣。”
方氏笑著命人接了,又道“聽說程夫人病了,不知最近好些了嗎?”
“母親身子一貫孱弱,都是舊毛病了。”真是顧左右而言他的好手,像是什么都說了又仿佛什么也沒說。
“今年是采選的年份,大姑娘如何安排?”程家的情況方氏心中有數,這種事情徐氏根本說不上話。
程大姑娘也一直為了這件事操心,家中雖有好幾個姐妹卻都沒有那么可靠,真送進宮未必會聽話。
“聽說宮中這兩年一直是南嬪得寵,也不知南嬪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竟然能如此得圣心。”程大姑娘斂眉道。
方氏忽然道“南嬪似乎就是溧陽人,不知王妃認不認得?聽說姓秦?”
“我未出閣時曾與南嬪有過數面之緣,那時候她就是溧陽有名的才女,自然也是個美人。”溫晚意笑道。
“原來如此,看來南嬪還是以才氣固寵的。”方氏笑了一聲,見程大姑娘仍是心事重重便說“既然王妃與南嬪有些交情,程家若要參選不妨多與王妃走動,或許能有所助益。”
程大姑娘若有所思地看著溫晚意,似乎在思考這樣做是不是妥當。
“聽說溧陽民風開放,不知道王妃有沒有什么有意思的故事?”
“溧陽女子和景州女子很不同,也許這也是南嬪能夠得寵這么久的原因吧?”溫晚意輕笑道。
方氏好奇道“這話怎么說?”
“我雖未去過京城,可聽說景州號稱小京城,此地風貌與京城大同小異,簡直讓人分辨不出。”說著便抿著嘴笑了。“溧陽女子并不會被拘束在家中,能夠自由出門與三五好友結伴出行,便是只帶著侍女出門也不會有人覺得不妥。”
“如此輕浮如何讓人敬重?”程大姑娘笑得輕蔑,引得眾人窺視。
溫晚意看她這樣便沖著方氏使了個眼色,輕聲道“皇上若是喜歡端莊穩重的只在京城采選不就夠了嗎,何苦跑到四方呢?”
但凡是個男人,就沒有不喜歡百花園的,誰會希望自己后院里的女子都長一個樣子?
“一派胡言!”程大姑娘冷笑道。
方氏一看溫晚意的眼神就明白她的意思了,本來就是嘛,男人總是喜歡不一樣的風情的。程大姑娘尚未出閣,不懂也很正常,可要是說透了未免尷尬。
“宮里自然需要端莊大方的女子,可皇后有一個就夠了,別人都是給皇上取樂的,端著架子豈不是自取其辱?”溫晚意輕聲道。
話音極低,只有她們幾人能聽見,可程大姑娘瞬間變化的臉色還是讓方氏心頭一跳,生怕她會掀桌子走人。
誠然今日這張桌子十分沉重,可真要是鬧翻了只怕連景州的地皮也能掉個個。
程大姑娘冷著臉說“你這路數恐怕并不正吧?”
“天下只一個國母,既然要入宮總要擺正自己的位置,不然后果不堪設想。”
“依你之見,所有入宮的人都是玩物?”
“我并沒有這樣說,可要是自覺矜貴不能屈居人下,還是不要入宮的好。”溫晚意淡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