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疏晏雙手負在身后看著幽深的洞口說“今日不巧,你撞上我不高興,算你倒霉。”
洞中的菜肉都已經臭了,也許正是這個味道掩蓋了尸體腐爛的怪味,周圍的鄰居才沒有發現。
“附近的商戶家家戶戶都有地窖,偷著藏一些平時不讓賣的東西,有的時候也會在這里藏酒。”角落里就有幾壇已經開封的酒,數量不大,種類不少。
被扔在地上的人用鹽漬的方式從頭到腳裹得嚴嚴實實,要不是尸油化了太多鹽,而且最近比較熱估計再過一個月也發現不了。
在鹽堆里腌了小一個月的人只能勉強看出來是個男的,五官特征都認不出來了,就算叫來的家屬恐怕也不能認識。
仵作皺眉掩鼻忍著惡心把尸體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才說“大人,這具尸體身上只有一處致命傷,而且五臟六腑都被人掏出來了,行兇之人應該是慣犯。”
這種手法有些眼熟,程疏晏捂著鼻子湊近看了幾處篤定道“這是腌尸法。”
仵作看過尸體就已經有了猜測,卻不敢肯定,此時聽他這樣說心里才有了主意。“大人明鑒,處理尸體的人手段十分老練,開膛破肚沒有絲毫猶豫,而且用料剛好,不至于引人注目也不會沒有效果。”要不是李老二沒能及時會來接著處理,這具尸體根本不會有被發現的一天。
程疏晏在北境的時候見過幾次腌尸法,可那些用腌尸法的人都是為了把那些尸體賣到北境之外的極寒之地,李老二這么做又是為什么?還有既然他這么心狠手辣,又怎么會死在老徐家中?
原有的謎團還未解決,新的問題就已經出現。程疏晏深覺景州已經成了各方勢力暗中角斗的地方,表面上看起來風平浪靜,實際上卻暗流涌動,臺面下不知道有多少人就這樣不聲不響的消失。
“傳話下去,這段時間不許隨意出入,讓城門的人仔細查驗往來路引,不要聲張免得打草驚蛇。”
趙毅問“那要查到什么時候?”
十天半個月也未必能有效果,可這樣做也不是長久之計,戰線拉得越長,暴露的可能就越大。
“兩個月,要是沒有成效到時候再換。”
要是兩個月還不能查明,恐怕賊人早就已經逍遙法外,到時候鎖與不鎖已經沒有意義。
接連三樁命案撲朔迷離,殺機仍未浮現,作案過程仍待推敲。程疏晏愁了好幾天,連銅雀臺也沒去,整天泡在官衙里查看幾人之間的關系,抽絲剝繭尋找真相。
銅雀臺中的氛圍和襄王在的時候大不相同,每天都有人找各種各樣的借口進進出出,完全違背了林喬松一開始指定的規矩。
樓底下鬧哄哄的,吵得人頭疼,溫如意在樓上聽了一會兒,知道程疏晏今天也不會來了,忽然自嘲一笑。
自己到底在想什么,明明就是兩個人,為什么自己就是會忍不住遷怒他?八分相似的長相就已經夠以假亂真,她暗暗在心中告誡自己,不能再把他們倆混為一談。
想要忘記他就已經很難,還要再讓自己接受一個和他那么像的人,簡直像是在折磨自己。
有時候她也想不明不白自己究竟喜歡誰,可似乎就算忘記他也還是會被他吸引,難道這就是不可抵抗的命運嗎?她注定要和這樣的人在一起。
齒輪攪動聲響起,送上來一套精致的衣服。還附了一封信,說請她去看花。
是了,過兩天就是景州有名的諦聽節,到時候全城的人家都會把自家最好看的花都擺在門口任由路人折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