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上到處都是盛裝打扮坐在花船中的女子,婷婷裊裊什么樣子都有。
她曾經興致勃勃地拉著他看穿上風情萬種的女子,夸贊他們的衣衫華美,還會被路過的女子迷了眼睛情不自禁地跟著走。
被人罵了好幾次之后他愣愣地停下來,看著擁擠的人群突然覺得心涼透了。
舊地重游總是伴著物是人非,他被趙毅生拉硬拽地扯到邊上的小攤子上坐下,久久不能回神。
趙毅沒敢問究竟發生了什么,自從神女身亡后他就經常這樣,隨便什么東西就能讓他出神。
這是個賣牛乳茶的攤子,程疏晏呆呆地坐在一邊看著桌上冒著熱氣的牛乳茶不發一言。
“老板說他家加了花生胡麻的牛乳茶最好,我要了兩碗我們也嘗嘗吧?”
一模一樣的話在耳邊響起,程疏晏痛苦地捂著頭握緊拳頭,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李小哥?”狐疑的女聲猶豫道。
趙毅滿臉古怪地看著她問身邊的人。“大人你看這人好奇怪啊。”
中年婦人激動得撲上來把程疏晏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遍,笑著問“你妹妹呢,你們現在住在哪里,怎么走得那么匆忙連句話都沒有!”
“哎喲,這么快就不認識我了,我是滿姨啊,里長家的滿姨!”滿姨一拍手問“你妹妹可嫁人了沒有,現在怎么樣啊?”
“她丟了。”程疏晏喉嚨干澀,低聲道。
滿姨滿臉錯愕,連聲追問。“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這么大的活人還能丟了呢!”
“是我沒有看好她,人一多就丟了。”程疏晏皺眉嘆氣,給她讓了位置。“你怎么在這里?”
“阿現你還記得嗎?當初還想讓他娶你妹妹來著,后來不是沒成嗎,娶了隔壁鎮上的姑娘,現在快生了,我出來買點東西。”滿姨笑道。
“恭喜,沒想到他都有孩子了。”程疏晏附和了一聲說“聽說頭一胎都是緊張的。”
“什么呀,這都是第三胎了,穩婆已經去家里了,我就是出來買點她想吃的東西的。”滿姨一想起這個三年抱倆又要生第三個孩子的媳婦就覺得心滿意足。
程疏晏滿眼驚訝,這么快?滿姨看他這個表情又聽他說妹妹丟了可憐道“當初我就說應該把她送回家和爹娘在一起,你看看現在這算怎么回事。丟了多久了,在什么地方丟的,有沒有報官?”
“報了,可官府說找不到了。”程疏晏苦笑道。
滿姨同情道“那么好看的小姑娘怎么就丟了呢,你爹娘都要傷心壞了吧。”
“是啊,誰能想到呢。”程疏晏低聲道,隨口道“這里怎么就改名叫做金陵了?”
“嗐,還不是因為皇上要給王爺賜封地嗎,覺得建康不好聽就改成金陵了,好像連王爺的封號都改了,原先叫做楚王,后來改做信王了。”
趙毅瞪大了眼睛,難道景州不是信王的封地,金陵才是?那他怎么會在景州住了那么久?
不同于趙毅的驚訝,程疏晏就像早就知道一樣淡淡地點了點頭,三言兩語打發了還在可惜的滿姨,對趙毅說“忘記今天發生的所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