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程嘆了口氣把她拉到門后“燕師父說了師父是我們的再生父母,這樣叫才是對的。”
“我有爹娘,才不認別人做爹娘。”九雀不樂意道。
他們幾個人長到五六歲才和家里分開,早就有了對家人的記憶。雖然平時大家都不說,可大家都記得爹娘的長相,記得自己姓什么。
雖然別人都叫她九雀,可她記得自己原先并不叫這個名字,她也不想認別人做爹娘。
“九雀,以后這里就是我們的家了,我們只能待在這里。”錦程說。
“反正等我長大了就要走的,這里不是我家。”
攔住立刻就要沖進去的人,蘇映待著他走遠后才說“畢竟已經記事了,放不下也正常。”
“你養了他們兩年,就是石頭做的心也該捂熱了。”燕珣憤憤道。
“不一定吧,林喬松關了我五年,我也沒有聽他的。”蘇映淡淡地笑了,思緒一下子回到那時候,林喬松站在自己面前含糊其辭地說自己有苦衷,讓她體諒。
人和人之間的關系有時候就是這么混亂,你以為的未必就是你以為的,譬如最開始她以為林喬松只不過是個善于玩樂的二世祖,沒想到他竟然會布局逼得程疏晏在景州待不下去,更想不到他竟然會把自己困在銅雀臺。
往事種種教會她一個道理,人不可貌相。
燕珣把她拉進屋里,落下門閂的那一刻,她凝視著這個在自己身邊守了整整兩年的人,他說得沒錯,兩年的時光,就是石頭做的心也會被捂熱。
一瞬間他們之間的關系似乎悄悄變遠了,燕珣背靠著門板,話到嘴邊卻不知從何說起。
他看了很久她的背景,只是看著就能知道她今天心情怎么樣,終于能夠站在她面前的時候他以為自己會開心,可比起開心更多的是惶恐,害怕這樣的日子會在某一天突然結束。
桌上的杯子冒著熱氣,蘇映挑了一杯坐下。“你不是有話想和我說嗎?”
“你愿意聽我說嗎。”
“你想說我就聽著。”
燕珣遲疑著走近,身后是孩子們嘻嘻哈哈的聲音,這個聲音他聽了兩年,很熟悉,也很讓人安心。
杯子溫熱,沒有多少茶葉的味道。不論是在家、在王府還是在銅雀臺她都從來沒有過過這樣的日子。
“是我沒本事,不能照顧好你。”
“你把我從銅雀臺救出來了,難道不算照顧嗎?”蘇映知道他在自責,但凡有一點不如從前他就會露出懊惱的神色,不管她怎么說自己不在意他都滿臉愧疚。
“這不一樣。”燕珣說“你不應該過這樣的日子。”
“那我應該過什么樣的日子?”蘇映反問“你覺得我是因為喜歡被人圈禁的日子所以才要離開的嗎?”
燕珣急切道“不是,我只是覺得對不起你。”
“你對我很好,不用這樣為難自己。”蘇映說。
他著急地搓著濕熱的手掌,幾次張嘴卻說不出來,把人急得夠嗆。蘇映卻只是看著他,沒有絲毫催促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