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笑瞇瞇地數清楚錢,說“娘子家里人口多,要是不早點開始恐怕天涼了就來不及了。”
蘇映尷尬一笑,她根本就不會做衣服,這種事情都是燕珣做的,自己就只是在旁邊打下手而已。
“家里針線沒了,再幫著配點針線吧。”
“娘子真是好福氣,夫君不止肯配著出門,還記得家里少什么東西,真是叫人羨慕。我家那個根本不知道家里有什么東西,就連找件衣服都費勁,明明就在眼皮子底下都看不見。”
這說的分明就是她自己啊!蘇映心中暗暗苦笑,對上燕珣她就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廢物,什么都不會,什么都做不好,全靠著燕珣自己忙活。
她歉意一笑,覺得自己太沒用什么都幫不上。燕珣非常自然地跟著掌柜去拿針線,留下她一個人在前面等待。
店門外有一頂小轎經過,里面傳出難以抑制的咳嗽聲,轎夫急忙停下腳步,跟在旁邊的小廝焦急道“要不然先停下來歇一歇吧。”真不知道新夫人犯的什么毛病,一點無關緊要的事情都要催著老爺回去,難道不知道他病勢沉重嗎。
邊遠女子果真都是一樣的無禮!
林喬松虛弱地倚靠在轎子的壁上急促地呼吸著,風輕輕卷起轎簾,路邊的店鋪里坐著個扎長辮子的女子,似乎在和身邊的人說什么,姿態柔婉觀之可親。
“著人回去告訴夫人,我趕不及回去,讓她自行斟酌。”京城里來了東西,大概是程疏晏又來耀武揚威,他其實一點都不想案,卻被呂燕再三催促,說自己不敢擅自處置京中來的東西,非要他趕回去安排。
他怎么會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可他現在病體纏綿實在沒有心思和她在這種事情上糾結。既然趕不及就算了,讓她自己看著辦吧。
諒程疏晏也不敢因此而找自己什么麻煩。
自銅雀臺一事后程疏晏就像和自己杠上一樣,三天兩頭來找麻煩,林喬松不勝其擾只好躲到金陵來,誰料他卻緊追不舍,非要來橫插一杠讓奶奶大家都知道他和齊家的婚事不成。
太子那邊已現頹勢,若是不能抓住幾個封疆大吏做靠山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被黑手拉下寶座。
林喬松苦苦支撐多時終于受不住,垂下手臂沒了話語。
外邊的小廝等了半天都不見他吱聲,心下只是感嘆他活得艱難,身邊竟沒有一個能懂他的人。
可轎子里安靜得太久,他漸漸覺得不安,小聲叫了幾次都沒有聽見回應,戰戰兢兢地掀開一角就看見林喬松奄奄一息地靠在壁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沒了動靜。
他嚇得后退兩步摔在地上,大喊“老爺你怎么了!”路人都被吸引過來,指指點點地議論著。
已經準備離開的燕珣突然聽見有人驚叫,看過去才發現是有人昏迷,問過蘇映之后才穿過人群鉆進轎子里看,可里面的人卻讓他大吃一驚。
小廝見他進去又出來,急得直叫“你到底行不行!”
“是林喬松。”蘇映驚得瞪大眼睛,緊張地抓著他的衣角,似乎隨時都會有人沖出來把自己綁走。
“現在怎么辦。”
小廝的嚎叫聲震天響,蘇映糾結地看了看眼前的情況,輕輕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