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還是有些……弱。
當然,若是其他人知道他的想法,多半就會破口大罵他不知足!
一個連蛻凡一變都沒能達到的修士,能夠一劍重創蛻凡一變的修士。
這一劍,該是多么的驚才艷艷!?
絕大多數人,恐怕連鼓起戰斗的勇氣都沒有!
就這,還嫌不夠?
當然,現在,一只披著螻蟻外皮的怪物正打量著他的食物。
對待蛻凡一變的強者,秦鳴自然要更加慎重些。
甚至,他不惜中途又對著五師兄的心臟蹭了一劍。
激活的劍氣不但剮傷了心臟,還重創了中丹田赤城。
也虧得五師兄畢竟是個蛻凡一變的修士,氣海元氣自發萌動療傷,加上秦鳴還給從那白瓷瓶中翻找出來療傷丹藥。
雙管齊下,勉強吊著他的小命。
可在氣海流動的過程中,秦鳴的元氣也混入其中,悄無聲息地開始生根發芽……
他,要的就是元氣流動。
水渾,才能摸魚。
于是乎,五師兄被秦鳴和秦憐夢兩人拖入某個隱蔽處,足足昏迷了一日有余。
而在這一日內,秦鳴打坐調息了兩次,在五師兄身上種滿了元氣。
周身的諸般竅穴已經生根發芽,將他的精血和元氣統統鎖住。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此時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五師兄就如同被蛛網死死纏住的獵物。
秦憐夢靜靜地坐在旁邊,看著秦鳴冷酷地處理著昏迷的五師兄。
就像是屠戶處理案板上的肉一般。
嫻熟到令人頭皮發麻。
她心中五味雜陳。
曾幾何時,五師兄在她眼中是多么的高不可攀。
甚至,她需要卑微到低三下四地成為他的爐鼎,供他采補才能博取他的施舍。
可現在,他就這么如死豬般躺倒在地上,任人宰割……
而造成這一切緣由的人,就是面容俊秀的主人。
她越想越是心驚膽戰。
為什么主人會找上她?
不就是因為她和五師兄有關?
他讓她盯緊五師兄,這才不到幾天啊……
五師兄就已經倒在了這里……
越想,她對秦鳴就愈發敬畏。
進而,她心中反倒是生出了幾分慶幸。
還好,她是主人的仆役,站在他這邊。
若是站在他的對立面,甚至……
只要被他盯上……
正當她胡思亂想時,聽到了一聲奇異的吸氣聲。
七縷血紅色的氣息扭動著從五師兄的七竅中鉆了出來,有些茫然地在空中揮舞了數下,隨后如倦鳥投林般沒入秦鳴的七竅中。
仍在昏迷的五師兄似乎感受到了冥冥中的危機,雖然仍緊閉著雙眼,可全身卻抽搐起來。
只是,他的身體仿佛被無形的繩索纏繞,任憑他如何觸電般地抖動,卻不能掙脫分毫。
乍看起來,五師兄就像被釣上岸的魚,徒勞而又努力地掙扎、蹦跶著。
最后,動作一點點地變緩,變無力。
最終,沒聲音了。
只剩下血氣繚繞。
哪怕秦憐夢親身經歷過這般場景,可親歷和親眼看是兩種概念。
她瞪大眼睛,看著血色小蛇帶走了五師兄臉上的紅暈,帶走了他的體魄,帶走了他的一切,投入到秦鳴那宛若無底洞般的需求之中。
難以理解眼前的一切,小腿發軟,本能在告訴她快跑。
可她硬逼著自己坐著,強撐著眼皮,哪怕是嚇得渾身冰涼,頭皮發麻,也要堅持看著。
已經想不到更好的表達忠誠的方式了……
這一看,就足足看了一整天。
太陽從東邊升起,從西邊落下。
最終,她呆滯地看著最后一縷血氣涌入秦鳴的口中。
而秦鳴,她的主人,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像是評價菜的口味般輕描淡寫地點評了一句:“味道差了點。”
身前,干尸一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