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美遲疑了一下,拎著書包站到了北原秀次的傘下,歪著頭也不看他,只是小聲說道:“那給你添麻煩了……”
“沒事,順路而已。”北原秀次笑著說了一聲,這種沒成本與人方便的事在他看來屬于干干也無妨,換了別的認識的人他一樣也會送——冬美她們平時是坐巴士回家,到了公交車站丟下她就行了,連時間都不耽誤。
于是兩個人在濛濛細雨**撐著一把傘一起往學校外走去。北原秀次控制著自己的行進速度,免得冬美那兩根小短腿得拼命搗騰——他這種人平時走路極快的,不如被狗追也輸不了多少,像是上樓梯什么的一腳能邁三階絕對不邁兩階,為了這事還在學校被風紀教師訓斥過。
而冬美其實平時走路也快,她腿短頻率高,但現在北原秀次拿著傘走得慢,也只能跟著他慢慢走。兩個人也沒什么共同語言,互相之間都沒說話,一時只有細雨打在傘上的沙沙聲。
冬美走了一小段路后,忍不住偷偷抬頭望了北原秀次一眼——她頭頂和北原秀次胸口齊平——又再看了看左右,覺得有點像是少女漫畫里的場景。
這家伙是個小白臉,長得像是漫畫里的男主角,還給自己撐著傘,動作也像,周圍是細雨煙氣蠻漂亮的,氛圍也像——要是自己再高十公分就好了,能有一米六那這畫面就沒什么可挑剔的地方了。(她穿著五公分的內增高鞋)
她挺喜歡這種感覺的,心里很舒服,連日來的壓力和郁悶之情都好像消散了許多。
她走了一陣子,心里盤算著北原秀次幫她撐了傘,那回頭自己給他干點什么好——他那條毛巾用得挺舊的了,給他換一條新的好了,原來那條改拖布。
“那個……福澤同學,我覺得傘的事就別計較了。”北原秀次看冬美一直低著頭不說話,以為她還在盤算著要報復偷拿她傘的人,忍不住輕聲規勸了一句。
不報復肯定會憋屈,但報復只會讓情況越來越糟,他覺得依小蘿卜頭這情況,當務之急是緩和同學之間的關系,不然冷暴力和惡作劇會越來越多的——欺負人可不只是打罵,有些方法比那還惡劣,冬美沒數他有數。
在他眼里冬美也是屬于年紀小的那類型,而做為“長者”其實他也挺喜歡給人講大道理的——可能這種行為可以促進多巴胺分泌,聽的人不知道,反正說的人是挺愉快的。
當然,也有可能是被福澤直隆傳染了,有了這種不良習慣。
“嗯?為什么?”冬美抬頭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這是抽了哪根筋突然要說這個。
“福澤同學聽過一句話嗎?人要適應環境,千萬別等環境來適應你。人際關系也是構成我們生活環境的主要因素之一,我覺得和同學和睦相處還是有必要的。”
北原秀次只是單純一片好心,而且說的也是點到為止相當委婉,依兩個人之間的關系他也就只能提醒一下小蘿卜頭地球不是圍著她轉的,做人還是要能控制得住自己的壞脾氣比較好。
好歹他和福澤家的香火情也挺濃了,總不能眼睜睜看冬美這小蘿卜頭真在學校成了個備受冷暴力欺凌的底層分子。
但冬美一雙月牙眼瞇了起來——這家伙什么意思?是在說自己人緣不好?是在對自己說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