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是指衣服……咱們也不知道能不能出去,現在告訴你也不要緊了——你來了后,我特別安心,所以一直想和你說聲謝謝。”
北原秀次微微一愣,笑道:“是因為店里的事?那不是早就謝過了嗎?”
“有一些因為那個,但主要是因為你能照顧好大家,也……也照顧了我。”冬美聲音很低,要不是周圍寂靜無聲,怕是根本聽不到,“以前一直是我在保護大家,照顧大家,你來了后,我輕松了很多……你知道嗎?其實我平時很害怕的,怕家里垮了,怕辜負了媽媽的托付,怕弟弟妹妹們走了歪路,怕自己做了錯誤的決定害了大家,但你來了后,我害怕的次數變少了,感覺很安心,覺得就算我犯了錯了,你也會幫我彌補,也會照顧好大家……”
她一直想說,但拉不下那個臉來說軟話,只能通過一些織毛衣、洗衣服、換床單之類的小事來側面表示。
北原秀次柔聲安慰道:“你已經做的很不錯了,盡了最大努力,就算出了什么事也不會有人怪你,根本不需要擔心害怕。”
這是他的真心話,其實他覺得小蘿卜頭除了暴脾氣小心眼外,哪里都挺好的,真沒有多少可以指責的地方,甚至就是脾氣暴躁了點也沒多少可說的地方。
人無完人,金無足赤,誰敢說自己一點毛病也沒有呢?一點沒毛病的那是圣人,圣人早就死了。
很多人看不到自己身上的缺點,只盯著別人的短處看,對別人的長處倒是直接眼瞎了。那種行為很傻,他可不想做那樣的人。
冬美沒再答他的話,而是靜靜靠在他的胸前,抬手悄悄抹了抹眼睛。
北原秀次感覺到了她的動作,訝然問道:“你……哭了?”
“我沒哭。”
“你哭了……”
“我沒哭!”
北原秀次不信,冬美經常死鴨子嘴硬的,但這好好的哭什么?他忍不住伸手去摸,但冬美反應很快,一把拍開了他的手,悶聲道:“別想毛手毛腳占我便宜!”
北原秀次已經從指尖感觸到一點冰冷濕痕了,柔聲問道:“你還在害怕嗎?”
“我不害怕!”
北原秀次真不知道該怎么把冬美這喜歡嘴硬的毛病治過來,但一時還是弄不清她為什么會哭——也許她現在心理特別脆弱,很怕死,或者很擔心雪里春菜那群弟妹。
很有可能,不然她不會把一直沒說的心里話都說出來了,可能是懷疑真有可能會死在這里。
他掏出了手絹摸黑遞到了冬美臉前,溫柔道:“只要堅持下去,我們一定不會有事的!來,先擦擦眼淚吧!”
“說了我沒哭了!”冬美這么嘟囔著但還是接了過來胡亂擦了擦小臉,抬頭又把手絹要還給他,而北原秀次低頭去接,一時之間,兩個人都感受到了對方溫熱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