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又看了女兒一眼,這少年身上的氣質感覺和女兒有些類似啊,都讓人覺得格外舒服。
這會兒夏織夏紗已經開始拿酒的拿酒,報單的報單了,而北原秀次和春菜手上也開始忙了起來,但也不妨礙他和安蕓一家說話。
安蕓英助也算是半個美食家,看了一會兒北原秀次的料理手法,又轉頭向家人問道:“想好吃什么了嗎?”
安蕓瑞子看了看兒女,一個不耐煩,一個低眉順眼,便輕笑道:“孩子他爸,你拿主意吧!”她覺得這家店好貴,一改普通居酒屋廉價作風,但他家收入也不錯,偶爾吃一頓也不要緊。
安蕓英助又掃了一眼料理牌,想了想對北原秀次招呼道:“北原君,請你給我拿瓶最好的清酒,然后下酒小菜麻煩你來安排吧!”
北原秀次應了聲好,吩咐春菜去拿酒,然后想了想就開始動手——當廚子必修技能就是看人下菜碟兒。要是來的人比較西化,他就把料理口味偏中式法式;要是來人比較傳統,他就把料理口味偏向日式。
他覺得安蕓英助禮儀用語相當規范,舉止很有氣度,衣著品味不錯也很規整,應該屬于收入比較高但比較遵循傳統守舊的那類人,判斷他應該是喜歡食材本味的日式料理派,心中擬好了菜單便直接開始動手。
春菜靜靜在旁協助,她和北原秀次配合已經半年了,十分有默契,基本不用語言交流就可以隨著他的動作而動作,而安蕓高志不喜歡這里,準備過會兒上什么都要嘀咕幾句,但隨著北原秀次和春菜的忙碌,猛然一陣香味撲面而來,讓他忍不住口舌生津。
“請先用這些!”北原秀次將先做好的“鹽烤銀杏”、“奶油芝士味噌燒”放到了安蕓夫婦中間,又將同樣的兩盤放到了安蕓姐弟之間,微笑道:“如果不合口味請告訴我。”
接著他順手給小丫頭和毛孩子放上了兩瓶果酒,又客氣道:“不含酒精的,我請客,安蕓同學。”
春菜也將同樣兩份“醬腌烏賊”分別擺到了安蕓家面前,隨后又和北原秀次忙起了別的——他們也不可能只顧著安蕓一家,現在食客越來越多,還有別的單子要完成。
鹽烤銀杏和醬腌烏賊是居酒屋傳統的下酒菜,而奶油芝士味噌燒就是為了照顧小丫頭和毛孩子的口味了。北原秀次是個宰客也會好好宰的上等廚子,沒毛病。
安蕓一家拿毛巾擦了手,抽了筷子后準備嘗嘗這家店為什么敢比別人賣的貴。
安蕓英助是懂行的,鹽烤類的下酒菜在喝酒前用最好,這可以讓清酒口感更加清冽。他仔細看著這碟鹽烤銀杏,發現裝銀杏的碟子就很講究,是淺棕色的素陶,狀如小舟,而配上外殼已經烤到發黑,露出里面嫩黃色果仁的銀杏,十分具有美感。銀杏下面是顆粒粗大的白色鹽粒,在燈光下竟然反射著光,像是碎鉆一般,更是讓這美感加了三分。
看似很簡單的下酒菜不但漂亮,竟然隱隱透有異香,安蕓英助覺得很稀奇,剛準備親口試試,但只聽旁邊女兒失態叫道:“好好吃!”
他訝然轉頭望去,發現平時總是風度極優雅的女兒罕見的失態了,正夾著半塊芝士一臉緋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