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藤康也在暗中打聽消息,畢竟一山不容二虎,這神樂治綱突然跑到了東聯,若是找總裁、高層談事情也就罷了,這屬于正常現象,但這誰也不見,窩進了幾乎沒來過的辦公室,這就太反常了——做為東聯總裁的親信心腹之一,他不弄明白了,還擔心總裁問起來答不上來呢!
他親自詳細詢問了技術支援部的一名職員,最后滿是困惑地問道:“沒說接入碎紙間的監控要看什么嗎?”
“沒有提起過。”那職員也是莫名其妙。收發課的碎紙工作,也就是比刷馬桶強一點了,實在想不出有什么好看的——刷馬桶是外包給清潔公司的,只是處理廢棄文件資料多少涉及到一些保密因素才由東聯專門安排了人手來干,但除了少數的干部,下面都是些派遣工,隨時可以解雇的那種,根本和頂層大人物扯不上關系才對。
“你去忙吧,這件事不要和別人提起,爛在肚子里。”加藤康直接打發那職員走人,但馬上又補充道:“把那里的監控畫面也接到我辦公室來。”
“是!”那職員應了一聲就走了。
加藤康摸著小胡子等待著,依舊一頭霧水,主要是他不知道神樂治綱的秘書之前在電話里詢問了什么事兒。
他知道公司里肯定有立場傾向于帝銀的人,畢竟在日本就是政府部門都像篩子一樣,上面全是眼兒,有點消息轉眼之間各大財團全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就更別說東聯這種國有銀行了。但他不敢追查神樂治綱的秘書給哪些人打過電話,又問了些什么東西,這容易靠成一些不必要誤會,只是這種事又不能不管……萬一是什么潛藏隱患呢?
很快他面前的電腦上也出現了監控接入畫面,他馬上撲到屏幕前仔細看了起來,結果一眼就看到了北原秀次——他太年輕了,而且就算隔著屏幕,那股對工作的專注氣息也十分醒目。
事有反常必有妖,加藤康心中一喜馬上行動起來,而他做為地頭蛇只花了短短幾分鐘就搞明白了事情前前后后的所有情況,而腦海中的人物關系譜也迅速調動起來——大石尾一郎是愛知縣人,目前是東聯尾張派系的骨干,和名古屋重倉銀行的不少中層干部交好,主要負責關中數縣的業務往來。
但他修理一個來參觀實習的高中生,神樂理事那種大佬滿是興趣的旁觀,這是什么情況?
神樂治綱也想修理那個高中生?不然他一句話,不,只要略有暗示,這高中生內定畢業進入東聯肥油部門也行,更別說只是實習調崗了,十個大石尾一郎反對也沒用,根本不用這么干看著……
所以就是神樂理事要修理那個高中生?表面上看是大石尾一郎的個人行為,但其實是得到了神樂理事的授意?大石尾一郎表面上是尾張派的,其實是關東派的暗子?
那北原秀次又是什么人?怎么得罪了神樂理事?這其中涉及到什么隱密?神樂理事那種大人物要拍死一個高中生,只要一個眼神就夠了,為什么只是這么小小磋磨?
北原秀次這高中生背后也有大佬支持?姓北原的沒聽說出過什么大人物啊……會是誰?
是關中派的大佬和泉鈴木家嗎?這其實涉及到了關東派和關中派的頂層斗爭?會不會和馬上要開始的首相大選有關聯?是前哨戰?
是某種警告,某種暗示?你們的核心子弟,到了東京我們沒根本放到眼里,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你們根本沒辦法,所以這次大選放老實點兒?
加藤康一肚子困惑,越想越歪,只覺得果然大人物做事如羚羊掛角,無處捉摸,厲害啊厲害!
他一時也不敢輕舉妄動——不明情況下插手是大忌,萬一馬屁沒拍好被馬踹一腳也太不值了——于是他也進入了持續觀察狀態,特別是聽說神樂治綱走了都要求監控信號轉接更是不敢輕視了。
關注程度如此之高,這里面必然有什么特殊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