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涼席上翻來覆去烙了一會兒餅,忍不住了,爬起身來在房間里轉了一圈——傳統的日式房間,一個臥室,一個隔段,一邊是通向建筑內部過道的門,一邊是和外面庭院相接的木制回廊,很簡單,沒什么特別的。
櫥子里也沒奇怪的東西,墻上也只掛了一幅立軸,畫的是鳴山的全景圖,水墨風格,有點古韻,但同樣沒奇怪的地方。
一切都很正常,但冬美就是莫明心里發虛,總覺得哪里不太對,不由掏出了手機。
把春菜叫回來嗎?但春菜平時挺乖的,也很累,好不容易出來玩一次了,還要讓她照顧自己不太好,那把北原那小子叫回來?
但叫他回來陪自己睡覺,那家伙誤會了怎么辦?別沒有真鬼,弄了個色鬼回來,把門一關就把自己吃干抹凈了,這還沒簽婚書,萬萬不可。
應該沒事的,肯定是自己在疑神疑鬼!
冬美勉強說服了自己,然后躺下,盡量放空腦子,慢慢真睡著了。
溫泉有助眠效果,而且她天生身子骨其實比較虛,鹿肉和鹿血對她影響不大,相反還有補益作用,這一覺睡得很沉,什么夢也沒做,但睡得正香,突然聽到一陣低沉的鴨子叫。
她擺了擺小手,示意八貍別叫喚,然后翻了個身,撅著小屁股拱在那里繼續睡,但八貍叫得更響亮了,終于把她喚醒了過來。
她坐了起來,揉了揉眼,先看了一眼手機,發現自己也就睡了兩個多小時,而且她剛起床時有起床氣,脾氣特別大,不高興道:“叫什么,是想出去玩了嗎?剛才問你你不是說不去嗎?”
她說完了,才看到八貍正沖著墻在叫喚,鴨子聲略帶沙啞,很煩燥的樣子,連忙起身走了過去——她睡覺把隱形眼鏡摘了,現在看東西人畜不分,一片霧蒙蒙的。
她看了看八貍,又看了看墻上的立軸,沒發現不對,但八貍還是伏著身子在對著立軸狂叫不止,不由瞇著眼湊近了細看那立軸,但離近了看得真切了,發現《鳴山全景圖》不見了,換成了一幅新畫——畫上一位披頭散發,一身白衣的女子,正滿眼怨恨的盯著自己,雙目如同隨時會流血一般。
冬美原地怔了三秒,揉了揉眼,再仔細看了一眼,發現這畫中的女子不是幻覺,就是真實存在的,頓時很響亮的吞了口口水,竟然挪不開眼了,和那女子對視起來。
“我好恨啊……”一個陰陰的聲音響起,似哭似嘆。
冬美再次吞了口口水,忍不住抖著小短腿開始后退,而八貍似乎覺得情況不對,自家主人先慫了,也不敢叫喚了,開始跟著冬美后退。
“別走,我好寂莫,留下來陪我……來陪我……”
那聲音沒停,像是在冬美耳邊喃呢,但冬美終于反應過來了,想放聲尖叫卻叫不出來,轉身就跑,但一頭撞在了門框上,頓時捂著腦門一屁股坐倒在地,但連半個屁也沒敢放,手足并用,爬著拉開門就滾了出去,差點當場尿崩了——崩了就真是一路屁滾尿流了。
這里真有鬼啊!早就說該快跑的,早就說該集體行動的,沒一個信我的!
要了老命了,原來我第一個先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