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久,我來看你啦,我是小娜娜。”說著,我握了一下他的右手。他的食指和中指同時動了,用指尖摩挲了一下我的手心。
我眼里突然就濕潤了,終于可以和他本人互動。不再是用貓的身體,也不是旭哥的身體,真的是他本人呢!
“你好膩害呀,昱久,真的在一天又一天地努力,在恢復!”說著說著,我的鼻子又酸了,淚水滑下來,“是不是,再過幾天,你就可以睜開眼睛了?”
他用食指點了點我的手心。我坐下來,打開床頭柜上的按摩膏,幫他揉手。揉著揉著,我就有點止不住淚水,怕他聽見,趕緊悄悄用袖子沾去淚痕。
我不愿意多想,自己為什么止不住淚水,因為越想就越止不住。我想跟他說點開心的事,岔開自己的思路,不能讓別人看見自己的情緒。
“昱久,我告訴你,我要正式跟江伯伯拜師啦!”我笑道,“是菊菊奶奶幫我看的日子,說是冬至節的時候,最好。那一天,菊菊奶奶要主持儀式,江伯伯要擺酒招待親朋好友,還有街坊四鄰。”
他的食指敲了三下。我笑道:“你是在說‘祝賀你’嗎?我就知道你會支持我!旭哥是個壞銀,他就不看好我拜師這件事。嘁,我懶得說他了。”
他的食指又橫向地劃動兩下。我正琢磨他想表達的意思,他又把食指抬高,一直抬高。雖然,他的食指比中指靈活,但是幅度也很有限,他竭力地抬高,也不到兩厘米,手指還因為要維持那個高度,而顫抖。
我突然就明白他要干什么了,按下了他的手指,自己抹著眼淚,吸著鼻子說:“你怎么知道的?我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流淚。這眼淚還挺咸的,或許,是很久沒流淚了吧。”說著,我又笑起來。
然后,我換到另一邊,幫他揉左手。他的左手還不能動。
我擦干凈淚痕,長出一口氣,說:“你別惹我哭了噢,我現在有好幾個靠山,還有好幾個跟班兒。老韓派了四個人保護菊菊奶奶和我。有一個不露面,另外三個在江家小吃當小伙計,可聽話了。所以,你不用為我擔心。”
他右手的食指敲了兩下。我回應道:“對,我這邊你就放心。然后,你這邊,就努力地做復健,早日睜開眼,坐起來,站起來。然后帶著小三子和小研究兒去看我。”他的食指敲了一下。
我想起,他被慕容斕歆丟掉的那次,他以貓的身體,給報警中心打電話,就是用敲擊法來跟民警交流的。他還發明了貓語,讓小研究兒給我發微信。他是一個聰明又善良,勇敢又溫柔的人。
“昱久,旭哥是個壞銀。”我笑著跟他吐槽,“他用微信把我騙出來,拉起我就走,還要我跟菊菊奶奶打電話說,我媽媽那邊有事,我今天趕不回去了。他是有什么事呢?還要瞞著菊菊奶奶?這個壞銀!”
“你們倆說我什么壞話呢?”那么巧,旭哥就在這時走進來。
我回頭看著他,目光一直跟著他,直到他在沙發上坐下來。
我問:“你找我過來,有什么事?神神秘秘的,還要我跟菊菊奶奶撒謊。”
東方旭的發型有了變化,不是他之前那隨意的平頭、板寸了。這發型配上他的西裝領帶,顯得他臉更冷冰冰了。
不由得,我就想到,他這身行頭如果穿在昱久身上,再笑起來露出一排大白牙,一定很帥很陽光。其實我沒見過昱久本人的笑。也不對,在照片上看見過他的笑。就是很帥氣陽光的小鮮肉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