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初看下,從鐵盒中取出的這個記事本,很有些年頭了。
其外皮款式是上世紀**十年代的樣子,紙張業已泛黃,只是因為裝在密閉防潮的鐵盒中,才得以保存完好。
這本子應該不會是學習筆記一類的東西,因為那玩意兒通常不會只有一本,且沒多大必要藏的這么深。
這念頭當然只是一閃而過,記事本里究竟記錄了什么東西,只要翻開來看一下就知道了。
將記事本放在桌面,閔學一手打著手電筒,一手翻看起來。
雖然記事本保存完好,但上面的字跡終究還是隨著時間推移而模糊了,勉強還能看得清。
本子的主人可能是個初學寫字的小學生?
字體起初很是幼稚,錯別字非常多,甚至于許多不會寫的字,都用圓圈符號代替,因而不少句子看起來,讓人難以理解。
好在筆記本主人本也沒想表達什么高深的文學思想,只是記載一些日常瑣事,閔學讀起來才沒那么費勁。
沒讀幾頁,閔學便知道,這不是什么小學生的日記本,而是李媽的,因為本上的記事角度,完全是從照顧雷家爺倆的日常出發。
想到雷景輝曾提過一句,李媽原本不識字,還是后來老爺子手把手教的,閔學便也恍然。
一目十行,閔學翻頁速度很快,不是不細致,而是李媽的詞匯量有限,表達出來的內容也就非常有限,經常幾個字就是一天的內容,比如以下這些。
“天氣晴,先生又○我寫了幾個字,好高興。”
“先生人真的太好了,今天還○○給我聽。”
“今天給景少爺○了他最喜歡的桂花○。”
“景少爺今天又○先生生氣了,很擔心。”
“......”
從這些簡短且意思表達不全的字句中,不難看出李媽對雷家爺倆的感情。
到了后面,閔學的翻頁速度不由自主的慢了起來,因為隨著時間過去,李媽認識的字越來越多,記錄的內容也就越來越豐富。
當然,李媽多數時間還是在寫今天先生怎么樣了,明日景少爺又如何了,而很少記錄自己的狀況。
當翻到某頁時,閔學突然頓了頓。
“心里很亂,今天景少爺竟叫了我一聲媽,是在開玩笑嗎?”
這句話內容量略大呀,看來李媽心里不無想和雷家成為真正一家人的想法,否則也不會為雷景輝這句,不知是不是玩笑的話而心亂了。
再想想得知李媽去世時雷老爺子的反應,就知道李媽并不是單方面自作多情。
既然郎有情妾有意的,怎么這么多年了,倆人還沒捅破這層窗戶紙呢?
閔學繼續向后翻去,在大量日常中,某天終于又出現的一條記錄給出了答案。
“我知道不該存非分之想,我是個嫁過人的女人,又沒什么文化,本就配不上先生,更何況當年夫人在最困難的時候拉了我一把,我現在又怎么能對不起她,搶了她的位置呢?”
答案竟在這里啊...
之后,李媽的記錄漸漸變的少了起來,從每日到每周,再到每月,最后一兩年都未必寫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