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凜冬山脈嗎?世俗界同修者之間的屏障!”一句話半是驚疑半是肯定,叫人分不出是在詢問還是自答。
“據傳百萬年前,天地初開,靈息渾濁,有凈世佛光普照數萬年,驅散籠罩天地的瘴氣,滄海桑田現于人間,時凜冬山脈就橫貫大地,萬物開靈,后又過數萬年,凜冬山脈出現人類蹤跡,時過變遷,人類從山脈遷至山腳,以南為晝,以北為夜,以山脈為界各成一脈。”聞道子立在林清玨身龐,雖說往返兩界必經此地,但也不免心中激蕩,言語中也可見豪情萬丈。
“那這么說,世俗同修者的劃界原是早就定好了。”林清玨聽得入神,出言感嘆。
卻聽聞道子哼聲,說道:“自然不是如此!”半息后,緩緩描述著萬年前的巨變。“時人分兩脈,雖靈氣充斥整個大陸,但無靈根者,無法吸納靈氣,兩脈之中均有凡人。修者吸納靈氣,漸漸勢大,對難以修煉的凡人嗤之以鼻,以修為施壓,凡人大多逐漸淪為人畜。凡人被欺壓萬年,當世之人,若在測試之時無法測出靈根,寧可拔劍自刎,也不愿茍活于世,衛宿大陸天遼地闊,法侶財地得求一樣,也算是不枉人間,可于凡人而言,這不過是一場劫難罷了。”言語中多有不屑和憤恨。
聽著數萬年前的人修過往,正是滿心好奇,而此刻又不見下文,林清玨好奇難耐,不免動手拉了拉聞道子衣袖,抬頭看著他追問。
聞道子被林清玨一扯,波蕩的心情慢慢平復,伸手揉了揉林清玨的頭,接著說道:“雖說當世風氣皆為如此,但漸漸的有人難以茍同于世,以寶物換凡人自由之身,但終歸人力單薄,后身消道死,不了了之。但終歸是由影響,越來越多的修者對這惡俗發出憤懣之聲,當世大能聚于凜冬山脈,幾方探討,先以雷霆之術滅殺心術不正者,后將修者、凡人各分在山脈兩側,為凡人爭取得一線生存之機。”
聞道子頓了頓,看著林清玨說道:“修者修行,修身亦修心,心性不正者,終被嗔癡貪欲所困,心魔時擾,大道難行,心不定者,大道難成!”
聞道子雖是講述傳說,但其中不乏敦敦教誨,林清玨感嘆萬年巨變,但也明了聞道子此番真意,便對著聞道子施以一禮,應聲道:“弟子謹記。”
見林清玨有所感,聞道子將人扶起,見其明意也不再多言,只是心中感嘆擔憂摻雜,林清玨雖年幼,但這幾日行舟相處,林清玨多是沉默,大多是按著自己給她的練氣決修行,遇上不懂之處兩人才交談甚多,言語中可見沉穩,多有早慧之象,而今不過七日,就可見她氣息穩固,進度頗快,但慧極必傷,若不加以教化,恐終入邪道啊!
但今日何必憂患來日事,終歸大道萬千,各有造化罷了。聞道子不再多想,對著林清玨說道:“預計明日就能到達山腳,今晚且歇息吧。”罷了,轉身離開舟邊。
林清玨應聲,深深看了一眼遠處的巨影,便跟在聞道子身后離開,兩人各進了艙房歇息。
翌日巳時,天光大晝,冰霧消散,聞道子兩人早已經立于舟身上,林清玨仍是出發時那身衣裳,只是外面披著一條雪白披風,是聞道子給林清玨御寒所備,極寒之地的寒冰之氣,僅以凡身是難以抵擋的。
見一片晶瑩白色之中,有一處寬闊之地,距離行舟不過十余里,聞道子驅舟加速行駛,瞬息便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