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京,鎮國公府。
一眾甲士呼啦啦地涌入了廳中,簇擁著吳王走了進來。
鎮國公雖然頭發與胡須一半都已經白了,但氣度和威儀不減當年,和氣勢洶洶進來的吳王比起來,絲毫不落下風。
“見過吳王殿下。”
鎮國公按照禮節向吳王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吳王笑容和煦,抬手虛扶了一下:“國公爺為我大魏立下了汗馬功勞,本王怎么好意思受國公爺如此大禮,還請國公爺快快起來。”
這個語氣,還沒有坐上龍椅,倒已經把自己當成皇帝了。
鎮國公心中暗暗嘲諷,面上絲毫不顯,直起腰身,伸手介紹一旁的鎮國公夫人:
“這是內子,還不趕緊見過吳王殿下!”
鎮國公夫人順從的向吳王行禮,然后就被鎮國公以婦人不得干涉朝政請出了會客廳。
鎮國公夫人走到門口,擔憂地看了一眼被甲士塞得滿滿當當地廳內,深吸了一口氣,走向了候在不遠處的管家:
“讓府里的人都盯著點這邊,如果出了什么事,不惜一切代價動手。”
鎮國公夫人看著管家,眼中閃過一抹厲色。
一個在海洲縮了幾十年的藩王如果想爬到鎮國公府頭上作妖,那么鎮國公府就算是冒著被天下人唾罵的風險,也是起碼要把他的爪子給剁下來的!
“來人!”吳王的目光越過了陰識,朝他身后的吳軍士兵語氣嚴肅地吩咐道,“送陰大人去見陰太傅吧,也好全了你們這對父子的一片忠心!”
竟然敢說殺就殺?!這是當他們不存在嗎?這吳王的眼里還有沒有規矩!
他就不怕今日讓陰識血灑當場之后,沒有人敢擁立他了嗎?
趙王拄著拐杖往地上重重一敲,“且慢!”
“吳王!你怎可如此無禮!陰大人雖然言語稍有冒犯,又何至于死!”
趙王目光沉沉地看向吳王,“我大魏的君王,沒有一個人敢胡亂殺臣子!”
王故深深地看了趙王一眼。
這番話看上去在幫陰識說話,實則在提醒吳王,想要做皇帝不能亂動殺心。
哼,這圓滑的老東西已經在考慮順勢把吳王推上龍座了吧。
很可惜,吳王雖然聽懂了趙王的賬,但他并沒有打算下趙王給的臺階。
吳王冷笑,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趙王:“趙王,本王敬你是本王的長輩,叫你一聲伯公;但是如今本王替天行道,掃除奸佞,這陰氏父子卻要和本王對著走,這豈不是說他們和崔括是一伙的?本王身為大魏宗室,有什么不能殺的?想必先祖看到本王這樣的后背也會很欣慰的。”
“愣著干什么,你究竟是聽本王的命令還是聽趙王的命令?”吳王眼中閃過一絲厲色,看向那名吳軍士卒。
那名吳軍士卒頓時心頭一緊,隨即面上露出兇色,拔出了腰間的長刀。
“元岱!你敢!”趙王的眼中噴出怒火。
已經有快六十年沒有人敢這么頂撞他了!更何況這是他主動給出的臺階!
這簡直是在活生生地打他趙王的臉!
那名吳軍士卒沒有停頓,而吳王也恍若沒有聽見趙王的話,沒有出聲阻攔。
吳軍士卒心一橫,長刀狠狠地朝著陰識劈砍了過去————
鮮血從陰識的背后綻放,灑在了文華殿的地面上。
元瓊繞著龍椅轉了一圈,蹙緊了眉頭,沒有發現有什么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