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這個方案對于崔太后名譽的傷害還是太大了,更何況,以吳王的這個性格,崔括認為吳王未必會在那個位置上坐的有多久。
永遠不要小看人心的力量。
如果吳王一直能坐穩這個位置,這件事看在崔太后確實喜歡的份上也就罷了;萬一吳王被趕下來了,那崔太后該怎么辦呢?
鎮國公深吸了一口氣,把所有的情緒都壓了下來。
他再次看向吳王是,眼底依然又是一片平靜:
“殿下說笑了,老夫一介病體,許久沒有關心過朝事了,不敢妄言,朝廷自然有朝廷的公道,老夫雖然不了解內情,但相信公道不會辜負大家的。”
吳王一笑,這老頭子還真是嘴硬的狠。
不是說鎮國公是一個脾氣火爆的莽夫嗎?
脾氣火爆沒看出來,莽夫也沒有看出來。
這京里的人可真有意思,要么蠢得要死,要么聰明得滴水不漏。
吳王瞇了瞇眼睛,盯著鎮國公,語氣中夾雜一些威脅之意:
“這么說,國公爺的病是好不了了?本王還指望著國公爺能幫本王一起撐住朝廷呢。”
鎮國公笑著搖了搖頭,“殿下,朝廷就算不需要你我也能運轉地很好。”
“不過,殿下的這一句話倒是說的很對,”鎮國公抬眼,毫不畏懼地直視著吳王,“老夫家中的事一日不解決,老夫估計也就一日不能上朝了。”
鎮國公嘆了一口氣,捏了捏眉心:“老夫年紀大了,還請殿下您見諒。”
吳王幾乎被鎮國公軟硬不吃的態度給氣笑了。
但更可氣的原因,他倆都心知肚明。
只要一日鎮國公世子還控制著秦州的二十萬兵馬,他就一日不能動鎮國公府。
問題是,他現在沒有空,也沒有人手能夠抽出來去擺平鎮國公世子。
吳王深深地看了鎮國公一眼,拂袖轉身,朝門外走去,將話音留在了廳中。
“鎮國公世子心懷家國,愿意為我大魏永久駐守邊疆,想必我大魏的地位在世子的心中應該比鎮國公府要重要,既然世子不聽您的話,那么我會以朝廷的名義喚世子回來,到時候也幫國公爺看看世子是不是真的心懷家國。”
“另外,雖然國公爺你們李家的家事本王不好伸手干涉,但是有一個道理本王還是知道的——”
“分家妄圖拿主家的東西,于理來說確實是不孝。但是如果主家無能,敗壞了家業,也是不孝!若是分家有本事拿走主家的東西,也有本事將家業繼承發揚光大,想必世人反而會擊掌稱贊吧。”
“本王以為,國公爺與其想著怎么打擊分家勢力,不如好好地琢磨琢磨如何把主家做的更好,如果主家有才有德,分家又為何會朝主家伸手呢?”
“另外,京中近來不安定,為了國公爺能好好養病,本王會派一隊人來保護國公府的安危,希望國公爺不要誤會。等什么時候國公爺的病好了,本王的人就會離開。”
吳王走遠了,只留下了一個背影。
甲士們也跟著吳王如同潮水般褪去了,仿佛從來沒有來過。
鎮國公穩如泰山地坐著,看著吳王離去的背影,嗤笑一聲:
“.......那也得有才有德才行........”
不一會兒,鎮國公夫人走了進來,眉目間憂心忡忡。
“沒事吧?怎么府外的吳軍還守在那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