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來海選現場只需要作為壓軸節目出演,算是給粉絲福利,又能給復出吸足眼球。
盡管這個小姑娘很漂亮,但……今天可是他們復出的第一場表演,萬眾矚目的少年男團,容不得出任何岔子。
思及此,三人不約而同地對莫名闖入的少女,露出不歡迎的神態。
被三人指指點點來不及插一句話的姬菱:……
姬菱:什么叫鍋從天上來啊(戰術后仰)
這三人三言兩語就給自己的身份定型了。在不發話,她就該被保安架出去了。
處在風暴中心的姬菱泰然坐于橙黃色的化妝椅,雙腿交疊,一手執著化妝刷。妝面薄薄上了半臉,另半張臉素面朝天,卻并不顯得滑稽。象牙白的皮膚裸露在外,竟與略施粉黛的半臉相差無幾,甚而更顯露出渾然天成的清冷氣兒來。
十七歲的少女,分明與身前人的年紀相差無幾,卻并不為紀初魯莽的打量驚怒。
聽見三人的連番質問,不解之色先是爬上少女的眼角眉梢。而后忽地恍然,少女眉目間的疑色陡然退散,如云霄雨霽般長眉舒展,還原出那雙桃花眼原有的波瀾不驚來。
披著素白絲質襯衫的上身不著痕跡地微微后靠,和眼前喋喋不休地小少年拉開些許距離。姬菱長臂一展,毛刷靈巧地被擲入刷筒,后仰的動作帶出齊耳短發凌亂而不失美感地弧度。她抬眼掃視一眼居高臨下的三人,竟不咸不淡掛起了笑意。
“我倒還想知道,為何一個復出男團會邀請我參加‘微光pick’選秀節目?”語氣淡淡,言辭卻顯出些許剛勁來。被三個面色不善的陌生男性團團圍住,任誰口氣也不會和緩。
三言兩語間,她倒也明白了烏龍的事由。無非是疫情期間沒辦法線下見面,飛鳥少年團又求賢心切,沒核實自己的性別,錯把自己當成男性招入主舞。
雖然作為從前紅極一時的少年偶像,三人對私生飯的警惕與敵意情有可原,但,不分青紅皂白便草草給千里迢迢趕來參團的自己扣上帽子,是不是有些太過了?
分明是他們求爺爺告奶奶要自己加入,漂亮話討好話張口就來,就算買賣不成,也情誼尚在。怎么到了這兒便立刻翻臉不認人了?
少女信手一抬,手臂閑閑搭在椅背,珠光白的襯衫袖口恰到好處地落到胸前,顯露出渾然天成地優雅。一語道破后,也并不打算多言,只抬眼朝三人投去平靜的目光。
不卑不亢,不急不躁。
一句話,坐實了“姬菱”的身份,又反擊了三人的不客氣。她只是坐在那里,便顯出不容侵犯的威嚴來。
祁清到底是隊長,第一個緩過神來。面上的不虞之色換成了謹慎。
抬手示意激動的紀初稍稍退后,他自行上前一步,頭微微一低,正好對上一雙冰川雪水般干凈而疏淡的眼神。眼頭微勾,瞳仁清亮,眼尾舒展如松枝上行。分明是媚氣橫生的眼型,卻愣是被少女作出拒人千里的清氣來。
祁清一個晃神,迅速斂眼看向別處,仍溫聲道:“抱歉,是我們內部規劃出現了問題……想來您也明白了。”
祁清有些心慌,更多卻又是頭疼。復出計劃分明已經規劃妥當,卻不想遇到疫情當頭一棒,打亂了他們尋找主舞的步調,這才出此下策通過網絡招募主舞——不曾想鬧出這樣的烏龍。
然而當務之急顯然是安頓這個小姑娘。處變不驚,氣度不菲,這樣的人還是交好為妙。
想起自己在紀初喋喋不休的攻勢下,自己大力招攬對方的模樣,尷尬便戰勝了惱怒。祁清頓了頓,思忖著接下來的計劃。恢復了彬彬有禮的模樣,仿佛剛才的失神只是錯覺:“很抱歉給您帶來了困擾,這樣,您在化妝間稍等片刻,這一場表演結束后,我們便走個解約程序,一切賠償按合同進行。您意下如何?”
姬菱點點頭。誤會解開便好,她也不是糾纏性格。至于對方稍縱即逝的失態,萍水相逢的過客,她也沒興趣追究。
于是雙腿一支,一個旋身便利落站起,彎腰從桌上拿起卸妝棉準備換衣服走人。干脆的動作倒讓祁清微微訝異,對姬菱最后一點“圖謀不軌”的懷疑也煙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