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雕像竟然被緩緩轉動,露出了藏在雕塑背后的景象——
莊重的白玉雕像后面,竟然被挖了個半空,中間堆滿了各種五顏六色的螢石。
說是石頭,可仔細一看,并不是真正的固體。彩色的水紋在螢石上緩緩流動,有一塊綠色的螢石甚至往下滴出了顏料,暈在下面的明黃的螢石表面,和成了鵝黃的色彩。
商義從石堆最上端捧起一顆螢石,面對眾人,將它緩緩舉起。
“這是流彩石。”商義道,“這是我們起義最大的勝券。”
“將它們點在無色的物體之上,”商義說著,抬起臂膀,小心地將流彩石往肩膀上碰了彭,灰白的衣物立刻以肩袖為起點,逐一被湖藍的顏色渲染開。一身樸素的服飾立刻因為通身的亮色,而生動起來,“就會恢復本有的顏色。但很快就會消失。”
果然,商義一把流彩石從肩頭移開,湖藍的色彩很快又被慘敗的灰白吞噬。商義渾然不在意地扯扯衣服,接著道:
“而要想讓寂城所有生靈物件都完全恢復顏色,則需要把螢石放在地宮的祭壇之上。當一切色彩就位,兩界融合的通道將會以不可抵擋之勢打開!”
“融合日一提前,元老院就無暇自顧。夜御的殘暴統治,定然不攻自破!”
“你想兵分兩路,一邊帶人潛入地宮、放入螢石,一邊挾持夜御,掌握暴力機關,保障地宮之行不受阻撓?”姬菱敏銳地覺察到他的意思。
“正是。”公若接口,斂眼從寬袖之中掏出一卷灰白的圖紙,置在白玉桌上細細將卷軸攤開。姬菱二人側頭去看,竟是整個寂城陸地及夜御島的手繪地圖,“這些計劃,我們已經和剩下的起義軍們談過了。你二位更有重任,因此還要細細商榷才是。”
盡管是手繪,卻是下筆干脆,線條利落。細細看去,每一處羊腸小道都繪制得詳細明晰,整幅圖如蛛網般完美地撒散開。精細的比例,完美的筆觸,就連電子地圖也不一定能做到這種地步!
姬菱甚至只用看一眼,就認出了自己曾經走過的路。
好厲害的繪圖!
姬菱凝神看了公若一眼,看清了他指尖的細繭,和圖紙上堪堪干透的墨跡。是他畫的。
公若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鴉青的睫毛微動,并未多言,只是溫聲開口,漂亮的指尖落到了地圖一角:
“夜御島之下的云霧都被施過詛咒,除了天衢,非夜御島人員不能上通夜御。”
“但我們發現這一處——地宮神壇之上這一處,詛咒受到全神祭壇磁場的干擾,比別處薄弱很多。”
“屆時,公若會以上一屆大夜御的身份申請進入夜御島。他將前往主控室,再次發出磁場削弱詛咒。地宮之上,將會出現一片真空。”商義不知什么時候走了過來,伸手將螢石壓在了圖紙之上。灰白的圖紙立刻迸發出細碎的金光,數條道路綿延著變成燦爛的金黃,
“我們就兵分兩路,一頭入地宮,一頭上夜御。擒賊先擒王!把控住暴力機關后,地宮隊伍將完成流彩石安置。寂城重煥色彩,而我們趁機奪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