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守衛更加森嚴。營地被攪亂,四處都在查魔族奸細,鬧得沸反盈天,反而利于渾水摸魚。
瑯書在地牢門口準備伺機而動,隱匿在用來焚燒魔族尸體的坑里,守了一盞茶的功夫。刺鼻的焦臭味熏得她頭昏腦脹。
“怎么會有魔族襲來呢,我好不容易才歇下。”
聽見說話聲,她把自己縮進坑底,用腳下破爛的魔族衣袍碎片蓋住自己。
“別抱怨了,扔完這個臟東西趕緊去幫忙巡邏吧。想想先前咱們買到的藥草被換成雜草的事兒,上頭發了多大的火。”
“倒也是。唉。要是真被那奸細鉆了空子,咱們都得完蛋。要我說,那偷換藥草的,八成也和魔族脫不開干系。”
一具沉重的尸體壓下來,猛地砸在她后背上,瑯書憋住了一口氣才沒反射性地喘息。
那兩人扔完后,拍拍手走了,瑯書等話語聲再也聽不見了,伸手去挪開身上的東西。
觸摸到滿手粘膩魔血時,她愣住了。
被剝了皮的魔獸眼眶里空洞洞的,肌肉和筋都露在外面。
一具被宰殺后取了皮毛的,狼的尸體。
她細細將這幾個詞含在嘴里咀嚼,仍不能將它們組合在一起。
小狼是她和這世間僅剩的一絲聯系了,當這根線斷掉,一切都顯得無所謂了。
對上魔,對人族,都再難生出憤怒之情。
“前門有異常,你們幾個,去看看!”
“是!”
前后兩個大門是不可能了,她想從側門突破出去,但各處都把守嚴密,難以通過。繞了兩圈,偶然看到圍墻有個破洞,于是收緊身體鉆了出去。
“就知道你會走這里。拿命來!狂徒!”
五名修士憤慨地擋在面前,瑯書運起魔氣拼了命地逃跑。背后修士分開雙刀砸向肩頭,刀上靈光繚繞,在魔氣護持的身體上留下兩道深深的傷痕。
“擺陣,今日就將這魔女斬殺于此!”提劍而來的人大喊。
疼痛讓她來不及多想,架起鐵鞭抗住長劍,一名修士長棍離手,狠狠擊中她的腹部,陣陣鈍痛讓她彎下腰,緊鑼密鼓襲來的攻勢打了個措手不及。
“吃我一記法印!”
那法修大喝一聲,元霆凈神印裹挾著雷霆之威從天而降,滾滾天雷勾動地火。
瑯書左閃右躲就是逃不開那法印,急中生智,借地火之威助長魔火。黑色魔焰爆裂而起,威力驚人,瞬間擊退五人即將成型的陣法,火星四射。隨后抽身就走,始終和追兵保持**步的身位,拼著耗空魔氣,終于逃進深山里。
“窮寇莫追,別中了魔族的調虎離山之計,先通知了別人守好營地,我們再帶著人手來捉拿她。”
“正是這個道理,小心駛得萬年船。諒那魔女也不敢再次孤身潛入我軍大營。”
幾人商量好,謹慎地退回去,打算再叫些人手來圍攻她。
好容易才逃離了追殺,周圍地界上沒有魔氣供她休養,只得漫無目的地流浪。
以往的這種時候,小狼會背著她走,即使它腿被蠻魔打斷了也要背她。魔獸常年居于地下,靈智比不得地上的靈獸,也沒有帝流漿給它們啟智,幫助化形。
所以小狼一直都兇巴巴的,見誰都呲牙,并不是因為它真的兇,而是因為無法辨別來人究竟是好的還是壞的。它只信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