瑯書端坐在石室內,懷中漂浮著微弱清光。數萬年前先人開拓的避難石室,給后人留下了一線生機。
若沒有這處地方,被八絕塔邪修捉住,就得苦斗一場了。
遁形符失去隱匿身形的效用,掉落在地。不過在頓悟時靈覺自然封閉,呼吸至細至微,與隱匿功法的原理有幾分相通。
墻壁中的陣法暗中斷絕了與外部間的靈氣流通,以異火為媒介的占卜之術受了影響。屠凌以陰冥三合之火去催,黑木卦盤上火針紋絲不動,再探不出地魄下落。
他反應過來,是先前遇到的那個小丫頭誆了自己,勃然變色,仰天長嘯一聲,額頭上根根青筋凸起。
此處荒郊野嶺的,正派修士都在藥園,怎么會有落單的修士獨自在這里尋寶?他當時急著尋地魄,就忘了這茬。
一刻鐘前,東園石怪已被清理干凈。眾人正歇息著,恢復體力,忽來了個持三葉金燈的邪修。
此女以虛作實的招數使得是出神入化,攻向她的兵器法器都化作虛影,待還手時悉數轉換,打向他們。
耗盡靈力的眾修士難敵,想拼死一搏,左溪將其中修為最高的三人控制住,令他們投鼠忌器。
越衡齊既害怕,又想維持住風度,臉比地上的石人還硬。除玄樞派的領隊弟子外,晴霄派、丹嶂門的領隊也被捉了,高高地懸吊在金葉虛影上。
其中一名女子,兩道柳葉眉間點了朱砂,面容沉著,是瑯書在天外天重安宮中有過一面之緣的溫明荷。
左溪平生最恨比自己生得美的,不論男人還是女人,都要剝皮懲處。礙于溫明荷是六派弟子,不敢貿然下手,卻也不會善待。
“想好了沒有,是要替師門守著分不到自己手里的寶貝,還是要你們師兄師姐的命?”
她手中拎著三枚傳送牌子,毫不忌諱眼前這幾十號人。
“卑鄙之徒,放開我師姐!”一個丹嶂門弟子怒喝道。
“你說放開?好啊,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她在法器虛影下潑了一瓶毒藥,毒氣濃烈刺鼻,熏得三人嗆咳不止。地面被腐蝕出淺坑,蓄積著一層綠幽幽的藥液。
“住手!”
“無恥小人,趁人之危!”
金葉搖晃,將三人往下移了寸許,逼得眾人噤了聲后,左溪才停下,慢條斯理地整理發髻上的絨花。
“還叫罵么?”
氣勢呈一邊倒,溫明荷想挽回局勢,凜然道:“少癡人說夢,我們正派人士,不會脅肩低眉地諂媚于你這種卑劣之人!”
“這可不是諂媚,是識時務。地魄你們終歸是要上交給宗門的,給我們來公平分配也一樣。藏著不交,純是自討苦吃。”
“呸,你們尋機緣未成便要強搶,還好意思提公平二字!”晴霄派的領隊師姐也唾了她一口。
金葉虛影再度下墜,綁著三人的葉片脈絡似要徹底松開。
越衡齊在愈發濃烈的毒氣里驚慌失色,大喊道:“前輩,我們當真不知道誰拿了你要的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