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記恨上的瑯書本人全不知情。她可是走了大運,三個月過去,神魂保持無離無著,修為被推到了煉氣圓滿境。
在度己歸殊法的引導下,身體融入自然,輕飄飄的流轉著暖意,好似整個人被埋在松軟的云朵里。經脈中殘留的暗傷在水靈力的沖洗下,窒悶之感頓除。
有至純天魔心為助,地魄為靈氣之源,積精累氣,這樣的好機緣著實難尋。
最后一次吐納完畢,靈臺空明,坐起身來,收拾周身上下衣物。她是五行靈根,吸取過多水靈氣會導致根基不穩,因此停了功。
對地魄來說,她吸取的這點靈力幾近于無,因此依舊清澈透亮,可鑒絲發。
“難怪邪修都來爭你這個曠世的奇寶。”瑯書對著它彈了一下。
左溪多次來大殿中探查過,無果而返,心中納罕道:秘境總共只有這么大點地方,能藏在哪里呢。想到已經脫身而出的屠凌,誤以為是奪寶得成,更加惱恨起他吃獨食。
各部首間鬧不合,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秘境中結下的梁子,又為火里添了把柴。
沒有了屠凌的異火黑木卦盤和卜算之術,左溪帶著三名邪修弟子一直尋到秘境關閉,都未找到地魄的下落。每到一處封印,便令手下人破開,里面有些廢舊丹藥和微有靈光的法器,隨手賞賜給他們了。
低階修士如獲至寶,左溪元嬰修士的眼界遠高于他們,不屑一顧。
看著他們那短淺目光和阿諛奉承的模樣,左溪就更來氣,一腳踢開個把寶鏡往自己懷里塞的修士,“出口要開啟了,拿著你們的牌子滾!”
邪修多喜怒無常,他們多年來已經習慣,只能自認倒霉,“是,是……”
他想不明白為何帶著三人尋寶的部首大人突然發了怒,或許是看不得他們嬉皮笑臉吧。于是都裝出垂頭喪氣的模樣。
“哭喪著臉做什么,嫌我賜予的不夠是不是?”
“大人,弟子沒有……”
邪修不敢躲這一腳,挨在腿上鉆心地疼,好像聽到了骨折的聲音。
“塔里真是養了一群廢物!叫你們找個東西找不到,往自己兜里塞寶貝倒是積極得很!別在我眼前礙事,滾!”
邪修弟子跪在地上受過訓斥后,捏著牌子傳送走了,還逗留在此的有五人,分別是左溪和三個被她奪了牌的修士,還有……藏寶之人!
赤色天空如湖泊般漾起漣漪,秘境已經支撐不住,將要損毀。
天道有法則,空間碎片在毀滅時必然將其中活物都排斥到外界,有極小的概率會送到虛空之中,丟了性命。長老為此在金明城中專等著他們,以空間秘法牽引弟子離開,避免有丟失令牌者不能歸來。
主殿上靈光一閃,左溪目不轉睛地盯著,知道是苦苦等候的那人在接受牽引法術,笑容扭曲而邪異。
屠凌枉費了心機,沒能帶走秘寶,反被她給撿著了。
“龜縮了三個月,這下我看你還往哪里逃!”
瑯書料到了會有人動蠻,截她的路,不慌不忙回以輪轉六相法,鹿首攻神魂,寒水箭攻雙目。
空間法術的靈光一頓,五人都被掛在空中。
有一個略熟悉的聲音喊道:“小心,她是元嬰修士!”
扭頭去瞧,正是溫明荷。
晴霄領隊是一名叫滄鯉的女修,她毛筆一揮,以墨成術,布下河洛厚甲陣,替人接下襲向身后的金燈。疾聲道:“這邪修想奪地魄,與我們苦斗了一場,還有個元嬰男修宿體崩毀,逃出秘境了。”
三言兩語將情況交代了個清楚。
瑯書這才知曉經過,“多謝兩位姐姐出手相助,地魄確實在我這兒呢。”
見她容貌更勝于溫明荷,蛾眉共新月爭秀,丹唇任石榴妒煞,不由氣極,喝道:
“果然是你個小賊!拿來罷!”
“來搶我的東西,反稱我是賊,糊涂了么你!”
她聽得左溪怒吼聲,回了一句后急揮寒箭,淡色冰棱箭在對方身外一寸處碎裂成塊塊冰晶,近不得身。
邪修更加得意,“以你雕蟲小技能奈我何?現在將它交給我,還來得及,不要害了這些小孩兒的性命!”
越衡齊擔心自己的性命,也附和道:“你便是給她又有何妨,煉氣期怎么斗得過元嬰邪修,待出了秘境再尋長老討要回來就是了!”
“交到邪修手里的東西,還能回來?”瑯書簡直要為他的“奇思妙想”所折服了。蠢到一定境界就是登峰造極。
這是正道修士的尊嚴問題,要是她將地魄拱手讓出,傳出去人們會怎么看玄樞派?她就是拼了命也不能給師門抹黑!
左溪不再多勸,單手五指箕張,欲要抓她頭顱。四人皆被靈光所制,可供挪移的空間不過半寸,溫明荷丟出幾枚爆靈丹,也只是阻了一瞬間。
爆靈丹炸裂,堅硬的碎片飛濺,扎在左溪身上就是幾個血窟窿,威力可見一斑。
“小賤人,我要了你們的命!”
頭發一揚,左溪的青絲自齊肩處斷裂,靈光亂顫,威勢迫人。
幻部部首的成名絕技喚作“千絲萬情”,發絲結成黑色蛛網形狀,向著四人頭頂抓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