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顯得分外遙遠,虛無飄渺的幾聲呼喚在耳畔響起,讓她分不清楚是現實還是虛妄。
桂花糕的香氣讓某些不屬于她的沉封的記憶被緩緩打開。
“哥哥,我又做了桂花糕,”一名小女孩眨看亮晶晶的眼睛,穿著繡縫白色飛蝶的衣裙,穿過了三途河畔的彼岸花群,飛快地跑著撲向了那端的小男孩,“快嘗嘗看。”
小男孩咬了一口,呸呸了幾聲,捂著嘴巴緩了一下對小女孩說:“嘿嘿,妹妹,你還是學點其他的吧。”
小女孩假裝生氣地叉著腰:“學什么!打你嗎?”說完如惡虎般撲了上去,和小男孩抱團打滾,滾到了黃河水里,吃了幾口水,兩人又氣喘吁吁地爬上岸來。
小男孩舉著雙手:“別打了,別打了,這次做得比上次好吃!”
聽到這句話,小女孩繃緊的面孔忍不住笑了起來,男孩也彎起了雙眼,伸出手對妹妹笑道:“快,去孟婆婆那兒吃,她做的可好吃了!”
小女孩心滿意足地拉住小男孩,他們一起朝奈何橋飛奔而去。
路上小女孩一個不小心跌了個跟頭,把腳踝扭了,小男孩一邊罵她不小心不長眼,一邊二話不說用瘦小的身子將小女孩背了起來。
他們倆個慢慢地走在彼岸花之間,看著幽幽的鬼火在遠處排起長燈,熒蟲般的飛火在霞紅的天邊構成夢幻的星河,小女孩幸福地摟緊了小男孩的脖頸。
“哥哥,以后我想去天界看看,據說那里有比這兒更美的星池。”
“好,哥哥陪你去。”
“哥哥,你說天界是不是很美好啊,那里應該不會有惡魂與煞吧……也不會有人間疾苦。”
“應該是吧。”
“哥哥,”小女孩突然把手放到男孩的嘴角旁,把他的嘴角向上拉,給他做了個鬼臉,“嘻嘻。”
“唔……別鬧,”小男孩甩了甩頭,瞥了一眼小女孩,嘴上兇兇的,眼里卻充斥著寵溺。
“那咱們約定好了,你可別撒謊。”
“不會,哥什么時候說過假話。”
“哥哥最好了,么么。”小女孩飛快地親了一下小男孩的眼角。
從那一刻起,這便成為了干凈澄澈的他們所擁有的最美好的期待。
直到這樣一個夢被現實徹底粉碎時,那個只是簡簡單單愛著妹妹的男孩也與這夢一同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