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淤血塊的邊緣開始,這些納米機器人操控著剪刀一樣的手臂。
咔嚓,咔嚓——
小塊小塊的淤血從切口處掉落,被旁邊虎視眈眈的白細胞一口吞下。
一點兒,再一點兒,血塊在慢慢地被磨小。
沈星就一直盯著這些納米機器人,發現它們還會輪休。
切了一段時間血塊的機器人,會停止切割行為,然后退后。
緊接著,跟在那個機器人身后的另外一個機器人則會頂上前來。
至于那個退后了的機器人,則會沿著來路,退回到頭皮上,然后從毛孔鉆出她的腦袋。
等過一會兒,它又會返回來,接替其他后退的機器人的工作,吭哧吭哧地剪血塊。
她也好奇過這個機器人是不是出去充電了,分出幾小縷力量跟隨著一個機器人,一同鉆出體外。
可惜這些出來的機器人剛剛抵達皮膚表面,就被捕撈走了。
而她的力量,盡全力使用,能“看見”的范圍,只有身體周邊,圓周半徑半米遠以內的地方。
鉆進沈星大腦里面的納米機器人,它們的行為周而復始。
沈星就這樣子一直“看著”這些機器人的動作。
用特殊的“眼睛”盯著,盯著,發現她身體里面的那股力量有絲絲的增加。
她本來對這些機器人的態度已經是從興致勃勃,到百無聊賴了的。
在發現了“盯著看”這些納米機器人能訓練那股力量之后,興趣復萌,不知不覺間就“看”入了迷。
最后連每次必留意的,踏進這個房間的腳步聲響起的次數,她數著數著,最后也忘記去數了。
“今天,你是清醒著的嗎?”
被那些藥劑害得大腦被淤血占據,差點一命嗚呼,沈星也因禍得福,激發了新的能力。
有一次她的力量捕捉到了一段房間里的機器發射的電磁波段,她一時興起,用她新得的這股力量模擬了一段電磁波段,反射了回去。
好巧不巧,馬上就被發現了。從此,她的耳邊,就時不時響起這樣的問話。同樣的,那個機器也一直不停地向她的大腦發送不同的電磁波。
電磁波還有聲波都能被她捕捉到,它們就像是有人在用不同的語言和她打招呼。
“接下來,我們繼續要做散淤血。”
那個叫安安的研究員的年輕聲音,再次說道。
“在此期間,機器會一直打開著,同你交流。這樣,在治療過程中,你就不會無聊了。”
說完,沈星的大腦就接受到一段起伏和緩的電磁波。
那個發射電磁波的機器,剛剛休息不到兩小時,又被啟動了。
她最近的日子,就是這么的水深火熱,生無可戀。
這些和緩的電磁波在她的腦海里面,如同有人特意將語調拉得長長地說話
偏偏現在她無法發聲。模擬電磁波反射回去,她又技藝不精。
想要模擬出能順利轉換成正確的星際語發音的電磁波,往往是屢試屢敗。
她所模擬出來的波段,轉換出來的,不是一團亂碼,就是一段亂七八糟的話,完全解讀不出來她真正想要表達的意思。
所以她回應電磁波,在那人看來,只是喜歡和那個機器交流。
【我一定要模擬出來一段能轉化成正確星際語的波段來。】
沈星在訓練她的力量之余,同時立下了另外一個目標。
如果不能順利達成這個成就,那么,在她的身體能開口說話之前,她只能當啞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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