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希搖搖頭,轉而又點頭。
允良被她弄糊涂了,笑著道:“這到底是是有還是沒有啊?”
“父親,我想問你個問題?”
“你問。”
“辛姨娘是怎么死的?”
允良看著她,眼里沒有意外,只簡短說了句:“病死的。”
父女之間,長長的靜默。
“你是聽到了什么流言?”允良打破沉默。
孫希點頭:“父親也聽說了吧?”
“都是些無稽之談,泊兒與你一道在母親膝下長大,一向感情深厚。”允良沉聲道。
孫希很想對辛姨娘的死因提出質疑,但她覺得父親不可能對她說實話。
她忽然想起小時候聽過的一段墻角,父親和母親好像對于辛姨娘的處置有過爭執,哎,太久遠了,記不清了。
但是,好像記得當時母親罵得很難聽,父親說辛姨娘的處置不由他。
難道最后,辛姨娘是被祖母命人處死的?
順著凝暉堂外的一條東西夾道,穿過一道花木屏障的垂花門,一路胡思亂想著,兩人到了內書房門前。
這是左右打通成一氣的兩間大房子,左右配有耳房,前后還有兩間小小的暖房和抱廈,盡供看書或者辦公累了歇息之用。
這樣的書房,和崔府的文昌閣自然無法相提并論。
當初,她以為崔然家的書房,也不過就是這樣,才發出要看完他們家書房里的書的豪言壯語。
現在想想,那時候的自己,還挺可笑的。
踏入書房,她發現父親的書房改了些格局。
內中書案、畫案、琴案和供案,一應俱全。
朝南六面窗戶明凈,顯是剛灑掃過,地上放著三口碩大的鐵皮包角櫸木箱子。
倚墻而建的四面書架,擺滿了各類書籍。
允良拿起書案上的一張泥金箋,遞給孫希。
孫希伸手接過,掃了一眼上面的字:“謝如雅,雅培。”
是父親的筆跡。
孫希睜大眼睛,一臉錯愕地盯著允良:“父親……”
允良笑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一直在看洞見嗎?”
孫希苦笑:“那也沒有,之前祖母都清楚,您是侯府的一家之主,又怎么會不知道?”
允良輕咳了一聲,撫須沉聲道:“我默許你看洞見,是因為不想你像你母親那樣,對朝堂權謀的認知太過簡單。有時候后宅之內的小事,也能影響朝局。”
“父親,雅培是謝丞相,你是怎么知道的?”孫希問道。
“這件事我很早就已經在查了,也是最近才有眉目。而確切知道雅培便是謝丞相,是昨晚的事。”
“之前的夢里芳華,幕后老板是寧親王兄弟。那洞見的幕后老板,難道是謝丞相?”孫希大膽猜測。
“這倒未必。夢里芳華是市井小報,洞見卻是議論朝堂,謝丞相怕是沒有這通天之力!”允良道。
“那,難道是當今圣上?那時候三皇子的勢力也不小。”
允良點頭:“有可能。當初定國公府為三皇子一派,謝丞相那時候不過是慶州節度使。當今陛下登基后,謝丞相開始受重用,調回京師任職,從此節節高升,到如今的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