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竹見孫希碗中的香菇雞肉粥快見底了,就趕緊給盛滿。
抱夏抱著慕熙,在哄她入睡。
孫希將筷子一放:“原本昨晚便想與你說的,昨天我回了趟侯府,聽我母親說姐夫最近時常流連清溪樓,喝得爛醉回府。”
“所以我和抱夏特地去探訪了一番,從那里的女先兒口中得知,姐夫確實經常約人去那兒喝酒作樂。”
崔然斂了笑意,一雙銳利的黑眸目視著前方。
好半晌,他才道:“那女先兒還說了什么?”
孫希便將昨日女先兒的原話復述給他聽,最后問:“她描述的幾位大人,官人心中可有計較?”
崔然沉吟:“若我猜的沒錯,搖頭作詩和醉酒作詩的那兩個,應該是最近與你姐夫走得較近的禮部主事白君安和吏部員外郎李慕白。”
“至于那個長篇大論的小郎君,你可有問女先兒,他說了些什么?其他幾個,這樣簡單的描述,我猜不出來。”
孫希一雙妙目盯著崔然直轉,忽然話鋒一轉:“你可知清溪樓的老板是誰?”
崔然知道她這是探究他是不是經常去清溪樓尋歡,他沒去過幾趟,但卻是知道那家酒樓的幕后老板是誰的。
他笑盈盈地望著她道:“你不胡思亂想,我就告訴你。”
“好。”她答得很簡短,神情卻很認真。
崔然吩咐抱竹抱夏先退下。
待房間里只他們夫婦二人,這才道:“清溪樓的幕后老板是當今陛下,時任三皇子之時便有的產業。”
“啊?”孫希驚呼出聲,她怎么也想不到,清溪樓的幕后老板居然是當今陛下!
那可怎么辦,她總不能為了給淺秋贖身,去賄賂當今圣上吧?
崔然見她臉上表情從驚訝到頹然,覺得有趣:“希兒怎么這副表情?”
孫希將女先兒淺秋想贖身的話與他說了。
崔然樂了:“辦法是有,但對于我們,得不償失。”
“此話怎講?”
“陛下既讓你姐夫辦這事,必然有他自己的考量。陛下想辦的事,我們做臣子的去插手干擾,豈不自尋死路?”
孫希聞言,感覺后背冷颼颼的發涼,鼻子上卻沁出了汗珠。
崔然瞧出了她的異樣:“希兒不必如此緊張,放心,沒事!”
聽到崔然安慰的話,她心頭一暖,忍不住道:“我昨天私自去清溪樓打探消息,是不是太冒失了?會不會給我們國公府招來麻煩?”
她發誓,以后再也不去清溪樓了。
沒魂穿之前,她覺得自己膽子挺大的,前世任職傳媒公司CEO,各種大場面全都hold住。
但穿來古代后,又是置身這樣的頂級豪門,稍有行差踏錯,便要禍及滿門,再嚴重些,得罪皇帝,那就是抄家滅族,殺頭之禍啊!
她一路戰戰兢兢,行事小心謹慎,不就是為了保住小命嘛。
崔然擁她入懷,輕撫著她的背,正色道:“這件事我來處理,沒事的。你只安心在家里,照顧好承哥兒和慕熙,朝堂的事,自有我和父親擔著。別怕,凡事有我。”
孫希聽到崔然說凡事有我,忽然淚盈于睫。
兩世為人,一直以來都堅持獨立自主,靠自己本事立足于世。
可是她畢竟是一個女人,心里當然也希望有一個強健的臂膀能讓她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