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周夫人很清楚地聽到了他喊周寧斐'寧斐妹妹'。”
她將在假山邊聽到的兩人對話與崔夫人復述了一遍。
崔夫人驚愕,不敢置信:“他,他們竟這樣大膽?”
孫希垂眸點頭,深嘆了口氣:“那丫頭剛才懾于我的威嚇才沒將剩下的話說完。”
“也是秦悅性急,估計那丫鬟話說到一半,她就急著跑出來質問曉哥兒。這才讓我爭取到時間轉圜!”
“但這件事最遲明天,肯定會傳到靖海侯的耳朵里,怕的是,今晚就有人將這件事傳過去了。”
崔夫人皺眉:“怕是今晚就會傳過去。”
孫希后背一陣發涼,大氅也蓋不住心頭的冷意:“今晚靖海侯即便知道了,未必會趕過來,但明日,就難說了。”
“母親莫忘了,靖海侯有多寵愛秦悅。”
“此事難在,秦悅若是能三朝回門,再回秦府,那這件事可能事緩,有圓的時間。”
“若秦悅急性子,明日便哭回秦府,那靖海侯勢必要上孫府來討要說法了,那個時候,場面就難看了。”
崔夫人聽完,低頭想了想,好半晌才道:“我覺得,這件事關鍵,還是在于曉哥兒自己。”
孫希側過頭,睫毛微顫,目光炯炯:“母親有什么好主意?”
崔夫人笑了:“你我同為女人,還不明白女孩子怎么想的嗎?”
“但凡女子,不過都是想夫君心里最重要的女人是自己。”
“秦悅那么驕傲,怎么肯讓周寧斐一介庶女壓在自己頭上?”
“這個結解了,余下的事情自然迎刃而解。”
孫希神色舒緩了些,但始終不安:“母親的意思是,讓曉哥兒去說謊哄秦悅?”
崔夫人低頭,眸光黯然,心弦被扯痛。
當初她嫁入定國公府的時候,唐姨娘就已是崔毅的通房了。
她當時根本就沒把這個相貌完全不及自己,言語又粗鄙不堪的丫鬟放在眼里。
崔毅與她感情甚篤,專房獨寵,每月也就是自己不方便的那幾日,他才會去唐姨娘房里留宿。
待她懷了崔然,崔毅留宿在她房里的時間才稍稍變少。
但她沒放在心上,因為自己也不方便侍候。
直到有一天,她經過唐姨娘的房間,她的窗戶虛掩著。
唐氏撒嬌的聲音傳了出來:“公子,大奶奶懷孕了,你怎么也不多陪陪她?”
崔毅笑道:“你我從小的情分,你還吃這個干醋?”
“我不依,你說,在你心里,我和她,誰比較重要?”唐姨娘嬌嗔一聲,嫵媚妖嬈。
崔毅點了點她的鼻子:“自然是你。”
霎那間,屈辱和憤恨溢滿胸腔。
就那樣的一個連美艷都算不上的樣貌,品味更是低俗,性子言語,更是粗鄙浪蕩的女人。
崔毅居然說,他心里最重要的人,是她?
那么一個丑陋又愚蠢的女人?
當時,骨子里的驕傲不容許她將自己的脆弱暴露于他倆跟前。
她拔腿就往外走,可惜,天不遂人愿,她剛想到院門口,被一個小丫鬟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