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希恍然大悟:“怪道剛才那些人,全都跟著皇帝指鹿為馬。”
崔然嘆了口氣:“皇帝的動作,比我們預計得要快。”
“今日這個宴席,他早就設下,皇帝原本是想突襲駕臨齊國公府宴會,讓我們沒有準備。”
“奈何你歪打正著,推了宴席,他這才提前告知,讓我們不得不去赴宴。”
孫希想了想:“照你這么說,皇帝未必知道你知道巖洞的事?”
崔然眨了眨眼,算是贊同:“按照他今日的布局,很顯然是沖著我外祖父而來。”
“我們家,只算得上是被連帶著敲打一番。”
孫希撫了撫他糾結的眉心,低聲道:“那你和謝丞相,意欲何為?難道任由孫河這般荒唐,設壇祈雨?”
崔然嘴角一揚,譏諷道:“事關民生,外祖父會聯合朝中幾位大人,據理力爭的。”
“皇帝未必愛民如子,但朝局震蕩,他不會愿意見到。”
孫希忍了口口水,心道居然有這樣的皇帝,難怪朝中人心渙散。
到了定國公府,崔然與她告別:“你先回府,我去一趟外祖父家。”
“好,你要小心。”
“嗯。”
到了迦葉軒,還沒進門,站在門口的秋香便上前朗聲道:“大奶奶,您可算回來了,出大事了,大夫人和姑奶奶在里面等您呢!”
孫希一邊走一邊訓斥:“胡說什么?平日里我是怎么教導你的!”
秋香垂下頭,嘀咕:“是姑奶奶這么嚷嚷著的!”
待進了屋,孫希見崔夫人和崔凝芝一起坐在黑漆木圓桌邊,兩個人臉上,都是烏云密布。
見她回來了,不等她發問,崔凝芝已站起來開口道:“霓裳閣出事了!”
“有伙地痞流氓嚷嚷著說從我們繡莊上買的繡品褪色,掌柜的看了說那不是我們繡莊的繡品。”
“那群人就發起橫來砸了我們的店,掌柜伙計們上前阻止,還被他們打了一頓。”
孫希大驚失色:“什么?伙計們可有認出那伙人是什么來頭?”
崔凝芝氣得直跺腳:“就是不知道啊,所以才奇怪。”
“天子腳下,而且汴京城誰不知道霓裳閣是我們定國公府的產業。”
“敢這么明目張膽地來鬧事,也不知道是借了誰的勢!”
借勢?
孫希想了想,皺眉道:“可有報官?”
崔夫人道:“自然報了,但官府也查不出那伙賊人的來歷,這群人來無影,去無蹤的。”
崔凝芝嚷嚷道:“真是世道亂了,堂堂天子腳下,居然還有賊人能來去自如無蹤影。”
孫希心下一驚,崔凝芝這話,真是一語中驚醒夢中人!
那伙人,滑如泥鰍,連官府都抓不到。
那很顯然,就不是混跡在市井中的混混呀。
汴京人口,自有戶簿登記,要查,那是極容易的。
除非這伙人,并不是戶簿上登記著的人。
“這伙人什么時候來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