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遠準備求婚了,他記得之前在劉宇寧的求婚現場時秦悅的神情。他不斷的設想,自己求婚時秦悅會有怎樣的表情。
出乎意料的是,這場求婚從策劃開始就被李夫人打斷了。
“思遠,你應該先去看看小悅的父母。”
秦悅從來不提這些,久而久之,連李思遠都忘了秦悅是有父母的。
經不住李思遠的再三要求,在一個風和日麗的假期,秦悅帶他回了秦嶺老家。從十八歲考入大學那刻起,她已經十幾年沒有回過家鄉。
鄉下的鎮子早已全部拆遷,秦悅的老家已經被劃為著名風景區,當年的養老院早已不復存在,整個小鎮只保留了廟里的兩個石獅子。滄海桑田、一眼萬年,十幾年后,家鄉早已面目全非,本來就沒有什么記憶,現在愈加模糊了。
在景區工作人員的指引下,他們終于找到了安居區,整個鎮子的人現在都已住進了樓房,一排排整齊的房屋沿街排開。三三兩兩的孩子在門口玩耍,玩具車仍的到處都是。
“果然是經濟條件好了,我這么大的時候除了踢毽子跳繩都沒有玩具可玩。”
這一路上,秦悅也就現在才露出了一副輕松的表情,李思遠一路上也都緊繃著神經,他不知道該聊什么,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戳中她的痛處。
安居區的廣場上,有幾個老人正在打撲克,秦悅認出了其中一個人是當年派出所的民警,看樣子已經退休了。當初就是那個民警把她送進了養老院,她上大學的時候,養老院院長去世了,也沒有通知她。當秦悅要回去祭拜時被院長的兒子阻止了。
“我爸說不想打擾你上學,不讓你回來,只要你以后記得家鄉就行。”
就算是上大學,秦悅的父母也都沒有來過,沒有人通知他們,他們也從來沒有關心過那個在外的女兒,好想從來沒有過這樣一個人。也許他們害怕承擔女兒上學的巨額費用,也許他們已經忘了有過一個女兒。
秦悅跟民警打招呼,十幾年了,當初那個膽怯懦弱的小女孩早已變成了職場上刀槍不入的女強人。民警跟她聊了許久,一點都沒認出她是誰。
“姑娘,聽你說了這么久,你應該是本地人,但是看你的相貌,我實在想不出來你是誰?”
秦悅笑笑沒有說話,臨走時,她從包里拿出一包煙遞給民警。民警突然想起來,十幾年前,那個考上大學的孩子也曾給了他一包煙,但是這個姑娘的身上,一點熟悉的影子都沒有。
民警搖搖頭,想來是人老了,開始胡思亂想了,不過那個孩子應該也有這么大了。
“爺爺,接球。”
一個小孩把皮球踢過來,民警起身和孩子們一起玩耍,剛剛的疑惑已經煙消云散。
安居區的最后一排都姓秦,門牌號上寫著“原秦家莊全體村民”。
秦悅在門牌前駐足良久,李思遠上前摟著她,顫抖的身體出賣了她此刻內心的激動。
中間的一家人門口掛著紅綢子,在當地村民的習俗中,這是喜得貴子的征兆。秦悅和李思遠走近,里面正在吃流水席,雖然人不多,但是很熱鬧。
門口的小孩子給路過的人發糖,小孩女只有三四歲,一點都不怕生,抓著秦悅就往里面走。
秦悅俯身和小女孩聊天:“今天是什么日子呀?”
小女孩手舞足蹈:“今天是我弟弟滿月的日子。”
還是以前記憶中的習俗,男孩滿月必須要辦滿月酒。
李思遠笑著問她:“那你滿月的時候辦了嗎?”
小女孩搖搖頭:“媽媽說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