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天徹底黑下來,她才抱著一小捆樹枝回來。
晚上她就坐在火堆前,用最后剩下的一點兒麻繩,把這些樹枝磕磕絆絆的編在一起,做成一個木排的模樣。
然后,她又在一端系了一段繩子,試了試,勉強滿意,就把這東西扔進空間里。
弄完這些,她也十分疲憊了。
她在火堆里添好柴,鐵鍋里照例熱著食物,就窩在一個角落里睡了過去。
凌晨的時候,她迷迷糊糊間,似乎察覺到有人將她挪動了一下。
喬諾諾下意識的皺著眉,嘟囔著翻了個身,濃濃的疲憊感,讓她毫無防備的又睡了過去。
清晨醒來的時候,1號依舊在沉沉睡著,鍋里的食物也早已不翼而飛,火堆經過一夜依舊燒得正旺。
喬諾諾輕巧的拿來腰間不知何時纏著的手臂,起身活動了一下手腳,一邊燒熱水,一邊洗漱、吃飯、照顧傷患。
收拾妥當,喬諾諾望著外面絲毫不減的雨簾,沉思了片刻。
“得離開這里。”
她拿出空間里昨晚做好的木排,一邊在上面鋪好防潮布,一邊低低的對著昏睡的1號念叨。
“外面還在下雨,水位又漲了許多,我們應該去更高的地方。”
她吃力的將1號挪動到木排上,大小寬窄剛好夠他趴下。
她給他的身上穿好雨衣,又蓋上一層防潮布。
拿出一些布帶,動作輕柔的將他固定在木排上,既不會害他肢體不過血,也不會讓他松脫,滾下木排。
弄好之后,喬諾諾將這里的物資收進空間,用麻繩抵在肩頭,拉著木排,毫不猶豫的離開了這處短暫停留的避風港。
一個成年男子的重量再加上木排本身的分量,讓喬諾諾行走間格外吃力。
泥地上坑坑洼洼,十分泥濘,又是上坡。
唯一的好處就是寸草不生,不需要她額外開路。
只是她時不時就要回頭注意一下1號的情況,又耽誤了不少時間。
中午簡單休息了一會兒,就著雨水吃了頓簡單的午飯,就又上路了。
一天下來,他們也沒走出多遠。
好在,按照這個速度,再有個兩天,也就到最高處了。
喬諾諾晚間坐在火堆前,拿著白酒給自己肩頭磨破皮的地方消毒。
刺激性的液體滲進血肉里,尖銳的痛楚讓她一陣齜牙咧嘴。
可這次,沒有人幫她弄,也沒有人安慰她。
她吸了吸鼻子,忍下了眼里浮現的霧氣。
這處臨時的庇所并不太好,里面時不時的就會漏雨。
只是時間匆忙,她也來不及再去找更好的地方,只能將就一晚了。
臨睡前,她灌了不少熱水,這一整天泡在雨水里,她自己也還是個傷患,到底還是有些承受不住。
她看不到自己的臉色有多蒼白,也看不到自己這幾天陡然憔悴的模樣。
她也顧及不上這么多,給1號換藥、喂飯、喂水,她就一頭栽倒在1號身旁,隨即昏睡過去了。
半睡半醒間,她的腦子里還在想著,幸好1號的傷口沒有繼續發炎的跡象,雖然還有些低燒,應該也不會有大礙吧……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時隔兩天,她終于見到了清醒的1號。
一瞬間,她的眼眶熱熱的,一股控制不住酸澀、慶幸涌上心頭。
喉嚨仿佛被什么堵住了,她張了張口,半天沒說出話。
“我沒事了。”
1號目光柔和的看著迷迷糊糊從自己臂彎里醒來的小朋友,還一句話沒說,眼淚就開始不停的打轉。
“怎么這么愛哭?”
他輕嘆了口氣,不算溫柔的抹了抹她微紅的眼角。
“是我嚇到你了。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