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整輛列車近七成的人,紛紛感染,他們還不肯吐露實情。
等車子到站,這些人下了車,這怪病恐怕才真是如魚得水,一發不可收拾!
喬諾諾心頭一寒,立刻拉住女人,嚴肅地問道。
“你說的抑制藥是什么?真的可以抑制這個病嗎?”
女人被她突如其來的強勢逼問,微微一愣,而后慌忙道,
“那天,老周塞給我一盒藥,說是可以抑制這個病的。
他還說,如果人還沒有發病,吃這個藥就管用!”
說到抑制藥,女人明顯有些激動。
“我本來想把藥留下來,可他一定要看著我吃下去,不然就不讓我離開……
我擔心小森啊!怎么能留下,跟那些瘋子在一塊!
可是你看看……”
她抱起懷里的兒子,把他藏起來的小臉露出來給喬諾諾。
“我吃了藥,我沒得病!可我的兒子……嗚嗚嗚……”
喬諾諾順勢看過去,果然小孩兒臉頰上的紅暈,已經蔓延了大半張臉。
又深又重,如同恐怖的胎記一般。
隱約間,她仿佛看到了紅暈下方,有猩紅蜷縮的血管,在不停地扭曲掙扎。
真是惡心又恐怖!
喬諾諾倒抽一口涼氣,忍住想要后退的沖動,連忙追問道,
“那個姓周的技術員,你知道他后來怎么樣了?”
“他也染了病……”
女人哭得更傷心了。
“一發現小森病了,我就立刻又去了新礦脈區。
結果,等我好不容易溜進去,才發現周大哥也在那群瘋子里……他也瘋了啊!”
女人如同天塌一般,再也顧及不了周圍如何,嚎啕大哭起來。
附近的一些原住民,目光奇異地看過來,打量著女人和她身前喬諾諾。
沈斂站起身,高大的身軀擋在車廂門口,阻斷了那些人好奇的視線。
喬諾諾卻是心頭泛冷,本就淺淡的唇色也隱隱泛白。
那位周技術員一直帶著隔離區里,沒道理不會給自己吃抑制藥!
可他也染了病……
這說明,那所謂的抑制藥,也不能完全抵擋病情感染。
否則,他們又何必放棄開采一半的礦山,大張旗鼓地離開?
要么,這種抑制藥十分難得,不能做到大范圍推廣!
要么,就是這種抑制藥的作用,也并不如周技術員所說那樣有效!
而且,姓周的技術員分明說過,抑制藥只能讓健康的人,避免染病……
她神色復雜的看了一眼,女人懷里安安靜靜的小男孩兒。
即便如今拿到了抑制藥,這個小孩子恐怕也沒法救了……
女人能清楚地復述周技術員的話,顯然并非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喬諾諾無力地嘆了口氣,看著痛哭不已的女人,胸口也仿佛有一塊巨石壓著,沉悶地喘不過氣。
此刻再多的安慰也只是徒勞。
一個無能為力的母親,她的心情,尋常人如何能真正的體會。
熄燈的時間到了,喬諾諾心情復雜地回到了上鋪。
她有心想跟沈斂,說一說她的發現。
可此時列車里十分安靜。
除了下鋪女人斷斷續續地抽泣聲,一點兒聲音也無。
她只得把話又默默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