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聽說秦太師跟他爹在朝中是死對頭,且當初他爹被先帝貶到龍吟縣,就是因為先帝聽信秦太師的讒言。
正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雖然是仇人之子,但是以公孫玔的個性也斷不會跟他客氣。
而公孫玉盈雖然外柔內剛,性格不似公孫玔這般沖動,但一聽說對方是秦太師之子,想來“有其父必有其子”,便更加肯定了那少女是被冤枉的,于是也跟著公孫玔走上前與那秦公子對立。
那秦公子見公孫玔和公孫玉盈穿戴華麗,便不敢小覷,只道:“又來兩個乳臭未干的小子!有種的,就自報家門來!”
公孫玔正要回答,卻被公孫玉盈攔住,只向他輕輕搖了搖頭。
公孫玔會意,便閉緊了嘴巴。
那秦公子見他二人如此,便激道:“怎么?你家的姓氏太寒磣,都不好意思說么?”
公孫玔被那秦公子這么一激險些上當,只聽萍兒搶先道:“我家兩位少爺姓‘吾’,大少爺名‘老跌’,小少爺名‘小跌’。”
話音剛落,那秦公子便嘲笑道:“我還以為是出自京城哪家大戶,原來不過是兩個土包子,起這么難聽的名字!‘吾老跌’、‘吾小跌’,你們的爹是沒念過書嗎?”
那秦家一個家奴幡然明白過來,忙湊到那秦公子耳邊道:“少爺,他們是討您便宜呢。”
秦公子這才明白過來,頓時惱羞成怒,一巴掌拍在那人后腦袋上,嗔道:“那還給我等什么?還不把這幾個狗雜種給我往死里打!”
話音剛落,公孫玔帶回來的幾個小廝已擋在面前,喝到:“誰敢動我們少爺一根汗毛?”
“你老子我就敢!”秦公子怒道,“還不給我上!”
幾個家奴正要沖上去動手,忽聽人群中又有一道清澈溫潤卻又有幾分威儀的聲音響起:“都不許動手!”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身著淺藍色長袍,面如冠玉,手拿折扇的翩翩公子從人群中走出。
那少年似乎跟公孫玉盈年紀相仿,但看起來比公孫禮還高。他濃眉大眼,筆挺嘴闊,儒雅悠閑的神色好像一點都沒有把秦公子放在眼里。
秦公子嗔道:“又來一個臭小子!有種就報上名來!”
那少年卻仍是輕搖手中折扇,似笑非笑。
只聽他身旁一小廝喝道:“不過是區區太師的兒子,也敢對我們殿下呼呼喝喝!”
“殿下?”秦公子微怔,仔細打量那少年。
那小廝昂首點頭道:“不錯!我家殿下便是安陽國的大殿下!”
秦公子先是一愣,旋即便嘲諷地笑道:“我當是誰,原來不過是安陽國丟棄的一條狗而已!”
大殿下聞言,當即一把將折扇合上,斜瞪向秦公子的目光充滿了怒火。
他身邊的小廝已朝秦公子怒喝道:“豈有此理,竟敢辱罵我們殿下!”
秦公子仗著自己的爹在朝中位高權重,便有恃無恐地冷笑道:“不是么?被人趕到我們柏越國做質子已有十余載了吧?想必你那當皇帝的好弟弟,早就不記得接你回去了。你還不是他丟棄的一條狗么?還有臉自稱殿下……在本公子眼里,你不過就是我們柏越國寄人籬下的哈巴狗罷了!”
原來那安陽國的大殿下,正是當年麗妃誕下的皇子瞿文淵。只因蕭皇后偷龍轉鳳后,不但奪走了麗妃的恩寵,更因為自己的孩子是嫡皇子,而順理成章在安陽國先帝病逝后,扶尚且不足兩歲的“嫡皇子”登基,垂簾聽政,成為皇太后。
獨攬大權后,蕭皇太后便暗中除掉麗妃,又生怕瞿文淵將來威脅到新帝的皇位,便將他送去柏越國做質子。一來除掉了眼中釘,二來也可暫緩兩國關系,一舉兩得。
從此以后,只當世上再無瞿文淵這個人,由得他在柏越國自生自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