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鳳霞宮出來,萍兒在那小太監的引路下往驕陽殿去。
途中,忽見遠處一道熟悉的身影走過,萍兒美眸不禁暗淡了一下,揚聲喚道:“毓顏姑娘!”
毓顏聞聲止步,扭頭看向萍兒,神色波瀾不驚。
“你在這里等著。”萍兒扭頭向那小太監吩咐一聲,便獨自踱步朝毓顏走去。
才剛走近,毓顏已福身行禮道:“奴婢參見萍采女。”
萍兒抿唇微微一笑,神色卻異常冷清,道:“才不到一天時間,想不到毓顏姑娘見到我就要行禮了。”
毓顏神色淡然,說道:“萍兒姑娘福澤深厚,能夠得到皇上垂愛,這是萍兒姑娘的福氣。”
萍兒垂眸看著自己撥弄的指尖,冷笑道:“福澤深厚?那倒也是。若非我命不該絕,只怕昨日死在我房中的就不該是佩璇,而是我自己了。”
萍兒一雙明眸如幽井般,沉沉地看著毓顏,目不轉睛。仿佛想要一眼看穿毓顏的內心一般。
然而,毓顏一如既往的平靜,面色仿佛平靜的海面,安靜卻深不可測。
她望著萍兒,神色似有些遺憾,道:“佩璇姑娘的死,我也聽說了。正所謂,生死有命。萍采女不要太難過。”
萍兒將眸中的傷心斂入心底,眸光冷如寒冰,看著毓顏說道:“生死有命,可佩璇是死于謀殺,我便不能坐視不理!”
毓顏眸光微閃,一臉無辜地道:“萍采女這話的意思,莫不是懷疑是奴婢殺了佩璇?”
見萍兒不置可否,毓顏便又說道:“奴婢與佩璇無冤無仇,為何要殺了她?嚴格說起來,奴婢也不過昨日才見她一面而已。”
萍兒很快接口道:“是啊,我也想不明白。你我才不過見了兩面,為何你卻要置我于死地?”
“萍采女這話的意思,奴婢不明白。奴婢對萍采女一見如故,怎么會想要加害萍采女呢?”
萍兒聞言冷笑:“是嗎?可佩璇,就是因為吃了你昨天送給我的荔枝糕,才會喪命。你敢說,真的跟你一點關系也沒有嗎?”
“若那盒荔枝糕真的有毒,只怕奴婢現在也不會站在萍采女面前了吧?”毓顏淡淡地回道。
萍兒被她這話問得一愣。
是啊,雖然太醫診斷出那盒荔枝糕無毒,并且親口嘗試來證明。可萍兒始終還是覺得,毓顏平白無故送她一盒荔枝糕,實在有些可疑。
更何況,那晚花燈節,那個被秦懷冤枉的少女,又跟毓顏長得出奇的像……
這一切的一切,實在太令人費解!
萍兒斂住心神,不禁說出心中顧慮,道:“可在我看來,你私下送我荔枝糕,實在有些突兀。還是說……”
她眸中劃過一抹狡猾,目光落在毓顏的臉上,沉聲繼續問道:“……你我之前確實在花燈節上見過一面?”
毓顏心中一動,面上卻是一如既往地平靜,輕笑道:“萍采女一直糾結是否與奴婢花燈節上見過面,其實這重要嗎?公孫美人與我家楚才人一同入宮,萍采女昔日曾是公孫美人的心腹,奴婢即便想跟萍采女打好關系,難道也有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