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那人,竟是萍兒!
陳芳儀詫異之余,心神稍稍定了下來,忙迎了上去,問道:“萍兒,你怎么來了?”
萍兒見陳芳儀一頭亂發,先是一愣,旋即明白了陳芳儀的用意。
她美眸中劃過一抹難過,柔聲向陳芳儀勸道:“姐姐方才一定被嚇壞了吧?”
“你不是跟那個太醫離開了嗎?怎么又回來了?”陳芳儀擔心地問道。
萍兒知道她的擔憂,于是柔聲勸道:“姐姐請放心,方才我與楊太醫出了華陽殿,交談了幾句就分道揚鑣了。我看著他離開后,才又返回來的。后宮是妃嬪重地,想必他也不敢多作逗留。”
陳芳儀覺得萍兒的話頗有道理,于是點了點頭,道:“聽你跟他說話的口氣,似乎與他頗有幾分交情?”
萍兒見陳芳儀問,便不敢有任何隱瞞,說道:“不瞞姐姐,之前我被崇釉國的細作冤枉殺人,多虧了楊太醫一語道破,才讓我不至于做了替罪羔羊。而且楊太醫為人謙和,醫術高明,又不似其他太醫那么有架子,就連宮婢、太監也都一視同仁。他常給我請平安脈,我見他為人不錯,因此偶爾交談句話。”
陳芳儀聽萍兒說完,眸中冷光一閃,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么知道這會不會是他偽裝的?他若真是蕭太后派來的人,自然是會演戲那一套,你可千萬別上了他的當!”
萍兒點了點頭,算是應允。
旋即,她開口勸道:“我此時來找姐姐,正是為了楊大人。”
陳芳儀看向萍兒,帶著幾分警惕,問道:“你想說什么?”
萍兒柔聲說道:“我知道,姐姐一定因為今晚楊大人的闖入嚇壞了,而且還要將這件事告訴皇上?”
“不錯!”陳芳儀很快地接口道,“那個楊太醫實在可疑,我自然是要交由皇上來定奪!”
“可如果姐姐告訴了皇上,不管楊太醫是否是蕭太后派來的細作,皇上都一定不會放過他,會把他當成奸細處死的!”萍兒勸道。
“那也是他自己罪有應得!誰叫他擅自闖入華陽殿?”陳芳儀冷戾地回答道。
萍兒望著她,看到了她眼中的狠戾。
萍兒知道,她眼中的狠戾,并不是因為那個楊太醫,而是源自于對蕭太后的畏懼。
難道,那個蕭太后真的有這么可怕嗎?
回過神來,萍兒只沉聲向陳芳儀質問道:“可倘若楊太醫他真的是好心呢?”
陳芳儀微微一怔。
只聽萍兒繼續說道:“倘若他真的是以為姐姐你有失心瘋,又擔心皇上不許他醫治你,所以不得不深夜翻墻來找你。若你告發了他,讓皇上誤以為他是細作,將他處死,那他豈不是冤枉?”
“冤枉?”陳芳儀擰眉說道,“你認為,他真的是來替我‘治病’的嗎?你有看見他看我時的眼神了嗎?分明是帶著試探!”
萍兒聞言不禁沉默。
她不可否認,她的確懷疑楊若寒的身份。
想到這里,她望著陳芳儀,問道:“那么,你究竟是憎恨的是楊大人呢?還是憎恨的是蕭太后?”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陳芳儀斜睨萍兒問道。
萍兒道:“我看得出,楊大人不會是一個壞人。今晚他發現了我,本可以一刀結果了我的性命,但他卻手下留情了。或許他真的是蕭太后派來的細作,但當初我被冤枉殺了佩璇,若不是他提醒我中了熱毒,我也不會識破毓顏的陰謀。”
“因為他對你有恩?所以你不會告發他,甚是不惜來勸我不要跟皇上說起此事?”陳芳儀冷聲質問。
萍兒柔聲說道:“楊大人對我有恩,我自然是要知恩圖報的。不過,倘若他真的是他國細作,我自然不會姑息他。我只是希望,在還沒有確鑿證據之前,姐姐你能夠手下留情,以免錯殺好人。”
“是嗎?”陳芳儀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那你當初放走毓顏呢?也是因為她是好人?”
萍兒面對陳芳儀的質問,眸光微閃,只得說道:“我當時沒得選擇,若我不放她走,就會跟她一起死在宮里。我不想死!”
面對萍兒如此坦誠的話,陳芳儀不禁愣怔,一時間竟不知說什么才好。
萍兒眸光微閃,看向陳芳儀道:“我知道,今晚來求姐姐有些冒昧了。但我仍是希望姐姐能夠答應我,先弄清楚楊大人的身份,再決定要不要告訴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