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走著,一邊望著廊上的燈籠。
但見一幅幅畫皆是栩栩如生,當真是活靈活現,堪稱精品。
一邊走著,一邊欣賞著,不知不覺便走到了畫廊盡頭。
但見不遠處一座獨立的屋子里,還亮著燈火,兩個人影在雕花的窗欞上微微晃動著。
萍兒不知那里是何人的住所,不敢貿然上前打擾,于是轉身便要離開。
正要轉身之時,忽然聽到自那屋里飄出了茗秋的聲音:“王爺終日拿著這幅畫像看,又有什么用呢?如今萍兒姑娘人就在別院里,王爺卻是連跟萍兒姑娘吐露心聲都不敢!”
萍兒聞言,不由得止住了腳步,只覺雙腿似有千金重,如何也邁不開步子。
她美眸微閃,愣在原地,只聽崇煜的聲音悠悠飄出:“茗秋,你是在怪本王嗎?”
“茗秋只是一個奴才,怎么敢怪王爺呢?茗秋只是心疼王爺。”
但聽茗秋哽咽著繼續說道:“當初,王爺若是肯聽茗秋的話,跟公孫大人要了萍兒姑娘,不必叫公孫少爺去問萍兒姑娘,聽萍兒姑娘什么意見,王爺又何苦要受這般相思之苦?”
崇煜長嘆口氣道:“你不是不知道,萍兒的心并不在本王身上。即便本王強把她留在身邊,她也不會開心。”
“那或許是因為萍兒姑娘當時未通人事呢?而且,萍兒姑娘并不知道王爺你對她的心思。”茗秋說道,“依茗秋看,皇上讓王爺安排萍兒姑娘做文淵殿下的丫鬟,便是上天再給王爺和萍兒姑娘最后一次機會。既然如此,王爺何不將向萍兒姑娘表露心意?若萍兒姑娘實在不肯,王爺便徹底死了這條心。豈不痛快!”
萍兒聽完茗秋這話,心里竟莫名地緊張起來,只想趕快離開。
誰知她轉身得慌張,竟撞倒了畫廊旁邊的一盆盆栽。
“誰!”
茗秋聽到聲音,頓時推門沖了出來。
萍兒無法,只得站在原地,跑不掉了。
崇煜已聞聲而出,見到萍兒,頓時一愣。
“萍兒姑娘?你怎么來了這里?”茗秋詫異問道。
萍兒不禁有些尷尬,囁嚅說道:“我……我因為睡不著,所以出來到處走走。因向欣賞欣賞王爺的畫像,于是沿著畫廊走著,不知不覺就到了這里。”
茗秋聽完萍兒的解釋,心里頓時一喜,不禁斜睨了崇煜一眼,微笑說道:“如此,那么萍兒姑娘便在這里與王爺說說話吧。正巧,王爺也睡不著覺。想必……會有很多話要跟萍兒姑娘說呢。”
說完,茗秋似笑非笑地看著崇煜一眼,便笑嘻嘻地轉身離開了,也不等崇煜發話。
崇煜這才回過神來,看著萍兒半晌說道:“萍兒姑娘……可要進屋坐坐。”
“不必了。今晚月色皎潔,庭院里坐著挺好。”萍兒說道。
崇煜輕輕點了點頭,正想著應該如何先開口向萍兒表露心跡。忽然,他手上一松,手中握著的那幅萍兒的畫像竟被萍兒奪了過去。
萍兒原本以為崇煜手中定是拿著什么名畫,本來打算拿來鑒賞一番,也可緩解當下的尷尬氣氛,順便讓崇煜轉移話題。
豈料她把畫卷一打開,看著畫卷中的自己,萍兒不由得整個人愣住了。
“這……這幅畫,是我們第一次花燈節邂逅,我回府中所畫。”崇煜開口說道。
萍兒不由得心跳加快,只聽崇煜繼續說道:“萍兒,其實你可以不必去安陽國。若你愿意,我可以不要王爺的身份,跟你隱姓埋名,過一些平凡而簡單的夫妻生活!”
萍兒聽到崇煜如此熱忱的話,不由得面紅到了脖子上。
她望著崇煜,半晌說道:“多謝王爺的厚愛,只是萍兒欠柏越國和皇上的實在太多了,若萍兒只顧兒女私情,而不能為柏越國做一些事的話,只怕萍兒這一輩子也不會安心。”
崇煜聽到萍兒這話,心里一陣失落,不由得有些泄氣,道:“所以,你是非去安陽國不可嗎?”
“非去不可。”萍兒點頭,堅定地道。
“你可知道,你將會面對的風險是什么?”崇煜不禁勸道。
萍兒點頭道:“萍兒自然知道。可萍兒既然決定了這么做,就絕不會后悔。”
崇煜不禁心痛地閉上眼睛。
半晌,他才自嘲地笑道:“其實我早該知道你的決定,都是茗秋那小子……沒事。你且當我是與你說了一個笑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