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國夫人輕輕搖頭,道:“想必太后定是想念公主吧?”
蕭太后聽出相國夫人語氣中的不確定,不禁冷笑一聲,道:“今日哀家見到一個人,竟與哀家年輕的時候頗有幾分相似。”
相國夫人有些驚訝,問道:“是嗎?敢問太后,此人是什么人?”
“襄王身邊的婢女。”蕭太后目光直直地落在相國夫人身上,神色有些復雜。
相國夫人驚詫不已,望著蕭太后,半晌才問道:“不知太后娘娘有何打算?”
蕭太后長嘆口氣,道:“襄王回國,對皇上而言無疑是最大的威脅。以前皇上胡鬧哀家依著他也就罷了,如今哀家卻不得不以皇嗣為重。那婢女生得嬌媚,口齒伶俐,襄王對她有如此上心……倘若襄王比皇上更早有后,哀家只怕朝堂動蕩。”
相國夫人小心翼翼問道:“太后的意思,是想了結了那丫鬟?”
蕭太后深吸一口氣,眸光微閃,道:“那丫鬟留在襄王身邊,的確是一件棘手的事情。可哀家看她的樣貌和性情……”
說到這里,蕭太后便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相國夫人不禁好奇,問道:“那丫鬟當真與太后生得如此相像么?臣婦倒真有幾分好奇了。”
蕭太后眸光微閃,說道:“如今襄王和那丫鬟就住在皇宮別院,你可前去一看。”
“是。”相國夫人頷首答應著,于是向蕭太后告退,退出了寢殿。
只見肅清一直守在寢殿外,相國夫人見了,便上前低聲向肅清問道:“那丫鬟,當真與太后二十年前極像么?”
肅清輕輕點頭,道:“雖不是極像,但也有七八分像了。”
相國夫人不由得倒吸一口氣,道:“難怪太后會如此了。”
肅清點頭說道:“想來,太后是有些后悔當初做得太絕了。只是她貴為太后,自然是不會承認的。”
肅清跟隨蕭太后多年,且與相國夫人頗有幾分情誼在,因此才敢在相國夫人面前直言不諱。
相國夫人認同地點了點頭。
只聽肅清忽然問道:“敢問相國夫人,當年您當真將公主悶死了么?”
相國夫人眸光微閃,神色帶著幾分詫異,望著肅清問道:“怎么?你不相信?”
肅清連忙搖頭,解釋道:“相國夫人不要誤會,奴婢絕對沒有懷疑相國夫人的意思。只是奴婢覺得,這世上當真有長得如此相似的人嗎?奴婢深感懷疑。可事實就在眼前,讓奴婢又不得不信。”
相國夫人眸中劃過一抹好奇的光芒,說道:“聽你這么說,我越發好奇,究竟那女子是長得有多像太后。襄王如今可是與那丫鬟在別院?”
“是。”肅清點頭說道。
相國夫人便不多耽擱,向肅清告辭后,便往皇宮后院尋去。
才剛入后院,便聽到一串悠揚的琴聲。
相國夫人眸光微閃,不覺立在高墻外聆聽。只覺琴聲如高山流水,繞梁不絕。
她靜靜地聽著,心中暗道:“都道襄王在柏越國做質子多年,與柏越國的悠王私交甚密。想那悠王聽說是個極風流的人物,這小子近朱者赤,倒是學了些本事。難怪才剛回國,太后便如坐針氈。”
想到這里,相國夫人才踱步繼續往前走。
剛繞過高墻,準備入內,忽聽琴聲戛然而止。
“這首《高山流水遇知音》彈得真是妙極!”
只聽院內一個溫潤的男聲稱贊著,擺手繼續說道:“可惜本王并不精通音律,也只能在旁邊聽聽罷了。若是悠王在的話,倒可以和姑娘切磋切磋。”
相國夫人聽到這里,旋即明白過來,暗道:“原來這首曲子是那個丫鬟所奏,并非襄王。”
想到這里,相國夫人踱步走近。
只見一個婀娜倩影背對著她而立,在那女子的面前擺放著一把九弦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