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笑著笑著,見張壽盯著自己,頓時心情別扭,一下子就止住了笑,別過頭看向別處。
“可是,公主好幾個,卻只有一個永平公主這樣眼高于頂的,如德陽公主那樣的金枝玉葉,如果張琛表態想娶,你說,她會不愿意下嫁?要知道,現在的張琛不是從前那個只有秦國公獨子之名卻游手好閑的家伙,是半山堂的齋長,而且還逐漸展露出了他的潛質。”
雖說和張琛出身相似,但張琛是獨子,自己卻是次子,此時,朱二就在心里不服氣地覺著,自己要是和張琛對調,肯定比那家伙出色。然而,接下來張壽說出的話,卻驚到他頭皮發麻,隨即立時有扭回頭來,怒瞪張壽。
“你之前不是想把瑩瑩嫁給陸三郎,爭取他爹陸尚書的支持嗎?那時候,你應該想的是,你爹和你大哥如果不能回來,那就要換你支撐這個家了。”
“喂,就算你現在是我老師,將來是我妹夫,可我也要警告你,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我那時候一時病急亂投醫,其實我也是為了瑩瑩好!再說,我祖宗祠堂也跪過了,給你負荊請罪也來過了,連打都挨過,你還要我怎么樣!”
張壽沒在意朱二那如同刺猬應激反應似的,瞬間渾身是刺的激動樣子,氣定神閑地說:“即便是現在,你仍然得好好想一想,你爹坐鎮大軍,連戰告捷,不久后也許能夠安然凱旋,但你那位優秀勤奮到令大多數人都覺得汗顏的大哥如果真的不能平安回來,你怎么辦?”
“我……”朱二只覺得喉頭如同被什么東西堵住了,想要說話,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你和你大哥是完全不同的資質和性格。這不是貶低你,這世上有些人生來就是天才,比如你大哥,而更可怕的是,這樣的天才還比你更努力。所以,你能走的路,本來就和你大哥不同。你想不想尚主,這無所謂,但能否在這種直面皇上的場合表現出色,卻很重要。”
朱二一下子就愣住了。對呀,他其實并不是真的那么抗拒尚主——當然祖母和繼母甚至妹妹是怎么想的,他并不確定——但是,如果不像朱瑩那樣成天把入宮當成家常便飯的他,能夠在難得面圣的時候有所表現,那么他至少不至于像現在這樣不知道前路何方!
正想得興奮激動,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慌忙看向張壽問道:“我怎么才能表現出色?”
這種問題,你居然問我?
張壽簡直又好氣又好笑:“我又不知道皇上會考問你們什么,我怎么知道如何才能表現出色?不過,你們斤兩如何,我想皇上應該心里有數,所以我覺得,你不用擔心他會考你們做文章,又或者算學題之類的,更可能是臨機應變。”
臨機應變……可這種我也不行啊!從小到大,我就沒怎么靠自己的力量解決過什么問題!
見朱二開始不由自主地著慌,張壽只能耳提面命道:“是選駙馬,不是考狀元,所以這時候最好的做法是誠實坦率,大方爽朗,別為了表現自己而做出不切實際的表態和承諾。說實話,皇上可沒指望每一個想當駙馬的人都像永平公主賞識的才子那樣驚才絕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