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生先是支支吾吾,隨即就開始顧左右而言他,試圖把這個話題蒙混過去,等發現張壽還是揪著不放,他就只好耍賴道:“我也不知道,也許是云河叔的老情人……”
“男子漢大丈夫,哪怕遇到了再過不去的坎,除非寥寥幾個厚黑到不要臉的,絕對做不出把心愛的女人雙手獻上的事……哪怕只是做戲也一樣。”張壽卻打斷了小花生的話,隨即笑呵呵地說,“雖說我沒見過冼云河,但就我聽說的那些,他理應不是那種不擇手段的人。”
阿六見小花生心虛地低下頭去,他突然開口說道:“不會是你吧?”
“六……六哥你別……別開玩笑了!什么是我,怎么會是我!”
見小花生就如同被人踩住了尾巴貓兒似的炸了,一開始連話都說不利索,好一會兒才緩過氣來,張壽原本還覺得阿六這猜測簡直是無稽,此時也不禁犯起了嘀咕,掃了一眼四周,見路上已經沒了行人,他就盯著小花生上上下下打量了起來。這一看,他就發現了端倪。
雖說身量不算很高,整個人也有些瘦弱,但小花生確實頗為清秀,而這樣的清秀,若是能有個擅長化妝的人巧手一打扮,再加上那舉止形態不同于那些搔首弄姿的美人,自有別樣的風情,說不定大皇子那個眼光“獨到”的家伙真會上鉤。
而小花生雖說低下頭不敢正視張壽的視線,但也就是堅持了一會兒,最終就垂頭喪氣地小聲說道:“是我……是我主動請纓的。總不能為此犧牲一個好人家的姑娘。至于我……實在不行我就和他拼命,好在壓根沒等到那時候,我就逮著了機會……”
好小子,要不是阿六的豐富聯想力,他竟然差點錯過了這么一條大魚?
張壽輕輕吸了一口氣,等一側頭,看見阿六正饒有興致地上上下下打量小花生,仿佛又成了之前那個打量人何處下嘴比較可口的怪人,他不得不重重咳嗽了一聲。
“朱將軍之前就沒問過冼云河這件事嗎?”
小花生頓時更加心虛了:“朱將軍問過的……但云河叔打死不肯說,其他人則是不知道,再加上云河叔一個人扛下了所有罪名,所以……”他越說聲音越小,越說越是愧疚,到最后眼圈也有些紅了,“其實這時候,我應該和他關在一起的……”
就在這時候,阿六突然一躍下馬,隨即一巴掌重重拍在了小花生肩膀上,見人打了個激靈,立刻抬起頭來,發現是他,方才驚魂未定地按著胸口舒了一口氣,他就直截了當地說:“別辜負他。”
這簡簡單單四個字,說得小花生險些再次掉下淚來。他連忙伸出手使勁擦了擦眼睛,這才破涕為笑道:“謝謝六哥。”
阿六對小花生點了點頭,隨即伸手在他腦袋上揉了揉,這才轉身徑直回到了坐騎旁邊,輕松利落地躍上了馬背。而張壽看到傻笑摸摸自己的頭后,重新打起精神在前頭帶路的小花生,忍不住再次瞅了阿六一眼。
不知不覺,大多數時候沉默寡言的阿六,竟然也會安慰人了!如果安慰的不是小花生這樣一個曾經男扮女裝的偽娘,而是一個真真切切的姑娘家,那他才能真正放心,因為那才意味著少年終于成年長大了。只可惜,任重而道遠……
至于老咸魚會不會因為某些事情就跑掉,張壽卻是一點都不擔心。因為就在他進城之后就已經聽說,朱廷芳仍舊延續了之前滄州城許進不許出的禁令。這也就有效防止了相關人士的逃跑。至于特殊原因要出城的,去縣衙報備,全都要朱廷芳親眼過目,親自令人護送。
當他這一行三人終于來到縣衙門口時,卻只見一條人影閃電似的撲上了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