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他把話說完,張琛就非常爽快地說:“行了,人交給我!朱二在哪,我最清楚。你去回復你家大公子,我帶人去找朱二。還有,麻煩他好好教訓一下弟弟,就算小先生是他未來妹夫,也沒他這么涎著臉賴上不放的!小先生事多著呢,好多人都急著求見他!”
朱老大上次還把他和朱二拎過去敲打,哼,要不是看在朱老大太厲害他打不過,他才不會受這個氣!
老喜打了個哈哈算是答應,眼看著張琛一臉不容置疑地把信使給帶走了,他這才松了一口氣。他再也不想聽到和那一撥刺客有關的事,因為那會讓他覺得自己很沒用。如今那個麻煩的信使已經交托出去,他也可以對朱廷芳交差了。
雖然張壽想做撒手掌柜,但不得不說,要想讓這年頭的人理解合作社這個概念,那還是難如登天——畢竟張壽自己其實也只不過一知半解。而當他把這些并不完全的概念傳授……又或者說灌輸給朱二張琛和蔣大少,三人的理解那就更加各有不同了。
蔣大少還好,蔣老爺雖說交出了大權,但還可以親自給兒子做參謀,蔣家也有的是帳房和生意能手。張琛也還好,因為人畢竟在邢臺裝了幾個月的二皇子密使,和官面商場上的人物扯皮敷衍,再加上實際來了一次左手倒右手的經典操作,如今手里還掌握著一樣大殺器。
沒錯,就是張琛自己在邢臺才剛開始運用的,效率倍增的新式織機。
所以,真正一窮二白的朱二,確實是起步最艱難的一個。
種棉花的那批棉農,朱二憑借三寸不爛之舌,又曾經在行宮中確立過仗義朱二郎的形象,外加小花生的幫忙說合,先說服了幾個刺頭后,最初推進順利,但等到朱二提出要合并土地,統一分配,統一耕作,按照耕作情況進行考核,年終分錢的時候,就開始有人心存顧慮了。
這年頭大多數農民擁有的地,就和后世農民承包的地一樣,一小塊一小塊,犬牙交錯,自家的兩塊地甚至很有可能都間隔老遠。
不但他們,就是富家大戶也是一樣,幾百畝連成一片的田莊非常罕見,價格常常比小片小片的地要昂貴幾倍,幾千畝那就更幾乎看不見了,因為連皇帝都沒那么多連片的地。
從前歷代皇帝就算都會悄悄在內庫里折騰一下存點私房錢,也有皇帝乃至于皇子私下置辦地產莊園。但因為一次次奪嫡鬧得太兇,事后這些東西全都會被扒拉出來成為罪狀,因此睿宗和皇帝父子做了一件很奇葩的事。
睿宗把自己當初還是親王時的一座田莊公示天下,聲稱自己就這么一點財產,死的時候就傳給了當今皇帝。
至于當今皇帝,在成年親政后就做出了一個更大的表率,皇子成年不分地,一人給一座別院,連王府都不給,再加上沒能耐沒功勞不封爵位的太祖祖訓,大皇子和二皇子才這么慘。